“私帶寒食散入宮,意圖謀害陛下和小世子,睿王妃,你可知罪?”夏寰宇的聲音傳來,語氣淡淡地,語速亦是十分緩慢。
雲裳抬起頭來望向夏寰宇,“知罪?陛下可有證據證明是臣婦所為了?”
夏寰宇聞言,轉過眼望向皇後,“皇後方才說,已經有了證據?便將證據拿出來讓睿王妃瞧瞧吧。”
皇後連忙應了聲,眼中帶著幾分冷笑,望向殿中半跪著的雲裳,“證據自然是有的,證人也是有的。”皇後抬起手來拍了拍手,議事殿的門便再次被打了開來,雲裳轉過身去,便瞧見從殿門外走進來幾個人,有三人是後宮中的妃嬪,雲裳曾經在湘竹殿中見過的。有兩人看打扮應當是尋常百姓,雲裳眯了眯眼,想必應當是錦城藥房之中的人了,另外有兩人,看起來倒是一副宮人的打扮,隻是雲裳卻不知道她們是做什麼的。
皇後冷冷地道,“你給雲曦帶藥入宮,是你自己當著眾嬪妃的麵承認的,想必也沒有什麼異議,有餘婕妤,王貴人,劉華容作證。”
雲裳挑了挑眉,倒是沒有什麼異議,隻是這帶藥一事,究竟是怎麼回事,恐怕便隻有皇後與她知曉了。
皇後看了一眼雲裳,便又指著中間三人道,“今日下午,本宮命人拿了你的畫像去錦城之中各個藥房打探,這是煙雨巷中的子言藥房的店小二,據他們招供,他們曾經在三日前見過你,隻不過,是男扮女裝的你,隻因即便是男扮女裝,你的容貌太過出眾,因而他們皆是記得很清楚。你給的藥方子中,便有包含製作寒食散的五種原料。”說著便遞給了一旁的劉文安一張紙,揮了揮手,讓劉文安拿下來讓雲裳過目。
“這是子言藥房中收到的你的藥方子,你瞧瞧,這可是你的筆跡?”皇後目光愈發地冷了起來。
雲裳湊過去看了兩眼,字跡倒確實與她的相差不大,雲裳笑了笑,沒有說話。
皇後便又指向最後的三個宮人,“這三個,是在未央宮中服侍的,前些日子小世子入宮之後,我便讓她們在小世子身邊侍候。其實應當是四個人的,隻是有一個叫做煙雨的宮女,你應當挺熟悉的,隻是今日小世子出了事情之後,你事情敗露被抓入了牢中,那個叫煙雨的宮女便畏罪自殺了。侍衛在她的屋中搜到了這些東西,睿王妃看看,可眼熟?”
劉文安便又將東西接了過來,遞到了雲裳麵前。雲裳直起身子,伸出手撥弄著盤子中的物事,嘴角卻微微勾了起來,淺水伊人閣的耳墜子,亦是雲裳曾經戴過的,隻是這一副,雲裳卻記得十分清楚,早上的時候尚在妝柩中瞧見了的。耳墜子旁邊,是一張紙,雲裳展開來看了看,嘴角卻微微勾了起來。
“陛下明鑒,皇後娘娘明鑒,這盤子上的東西沒有一樣和臣婦有關係,這耳墜子是淺水伊人閣的東西,有銀錢便能夠買到,臣婦倒確實有一副,不過尚在睿王府中,並非這一對。此事,可以叫淺水伊人閣的掌櫃來一瞧便知道了。而這紙嘛……”雲裳抬起眼來望向皇後,“皇後娘娘確信,這東西與臣婦有關?”
皇後冷哼了一聲,“這是你的字跡,自然是與你有關的。”
“哦?”雲裳笑了笑,“方才那藥方雖不是臣婦所寫,但是那自己尚有八分相似,勉強可以說是臣婦的。但是這一張,與臣婦的字跡南轅北轍,若是硬說是臣婦寫的,便實在有些太過勉強了。”
夏寰宇聞言,挑了挑眉,對著劉文安道,“將紙拿上來寡人瞧瞧。”
劉文安便連忙將紙呈到了夏寰宇麵前,雲裳便又接著道,“這字跡臣婦瞧著不太認識,而這紙上寫著的還是:每日往睿王妃送來的藥中添寒食散。臣婦愚昧,不知道這紙的意思可是,臣婦送來的藥中原本是不曾有這寒食散的,是有人蓄意指使宮人往臣婦送入宮中的藥中添寒食散的?”
皇後聞言,眼中閃過一片愕然,麵上帶著幾分詫異地轉過頭望向夏寰宇手中拿著的紙條,嘴裡喃喃道,“怎麼會?”待看清楚紙上的字跡的時候,卻又忍不住愣住了,“這字跡……”
夏寰宇將紙合了起來,放到劉文安手中的盤子中,淡淡地道,“是淑妃的。”
雲裳抬起眼來,“哦?淑妃娘娘為何要寫這紙條給侍候世子的宮人呢?還蓄意嫁禍給臣婦……”頓了頓才又道,“而且今日早上在淑雅宮的時候臣婦便覺著有些奇怪,淑妃娘娘說她失去了意識,可是僅僅一牆之隔的劉公公卻是渾然未覺,據臣婦所知,劉公公應當是有武功的人吧,聽力亦是比旁人靈敏幾分,陛下在淑雅宮,周圍亦是許多的暗衛保護著的,誰能這般不知不覺地潛入淑雅宮中?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皇後咬了咬牙,抬起眼望向雲裳,冷聲道,“你莫要岔開話茬子,那你便再說說,為何藥房之中有人指認你買過製作寒食散的原料?”
雲裳微微一笑,抬起眼道,“陛下,臣婦有一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