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亦是叫宮人備了一杯茶,喝著茶漫不經心地等著。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才有侍衛來報,“陛下,淺水伊人閣的掌櫃到了。”
夏寰宇頷首,放下茶杯,揚聲道,“傳吧。”
雲裳轉過眼,便瞧見淺水緩緩走了進來,穿著一身胭脂色的束腰長裙,眼睛微紅,似乎剛剛才哭過的模樣,淺水的容貌亦算得上是十分出眾的,雖比寧淺稍稍差了幾分,可是卻自有一些惹人憐惜的氣質。
一進殿中,淺水腳步有些搖晃地走到殿中跪了下來,朝著皇後和夏寰宇拜了一拜,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求陛下做主,求皇後娘娘做主,方才在侍衛大哥來淺水伊人閣尋到民女之前,有人將民女同胞的妹妹給擄去了,民女因著在外麵,逃過了一劫,聽鋪中在暗處瞧見了事情發生的夥計說,那擄走妹妹的人,腰上帶著一塊黃金玉佩,上麵似乎寫著夏字。”
正說著話,門外卻又有宮人走了進來,麵色帶著幾分猶豫,“陛…陛下……又有一個淺水伊人閣的掌櫃來了……”
夏寰宇微微眯了眯眼,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帶上來吧。”
宮人便帶上來了一個女子,長相倒是與淺水有九分相像,隻是穿著一身水藍色長裙,在見到淺水的時候,麵上亦是帶著幾分訝異的。
淺水連忙指著那女子道,“陛下,那人是假的,她是易了容的……”
那後入殿的女子尚未反應過來,便已經被侍衛抓住了,麵上的易容便被人撕了下來,露出了她原本的麵容,是一張平凡的臉。
一旁侍候的內侍瞧見那女子的容貌,愣了愣,低聲喃喃道,“這不是淑雅宮的懷綠嗎?”
雲裳瞧見皇後的麵色從波瀾不驚,到略顯驚愕,到最後聽到那內侍的話,便是煞白了幾分。雲裳微微一笑,皇後隻怕是派人去將淺水抓了起來,想要讓人易容了來替代,以便指認雲裳。隻是,皇後恐怕是永遠不會知道的,淺水伊人閣的掌櫃,其實是兩個人,是同胞姐妹,一個叫淺水,一個叫伊人。皇後抓到的隻是伊人,而非淺水。
雲裳笑了笑,朝著夏寰宇行了個禮道,“陛下,不妨先問一問淺水伊人閣的掌櫃一些話,再去追究這假冒之事吧。”
夏寰宇點了點頭,命內侍將托盤端到了淺水麵前道,“你仔細瞧瞧,這兩個東西可是你店中的?”
淺水聞言,低下頭拿起托盤之上的簪子和耳墜子,細細看了半晌,才道,“回稟陛下,是民女店中之物。”
夏寰宇頷首,又問道,“這兩樣東西,除了睿王妃,還有誰來買過?這副可是睿王妃的?”
“這耳墜子倒是賣出去了四對,城中首富王老爺的夫人曾經來店中買過兩副,說是一副給在宮中的女兒,一副自個兒留著,還有金府中的三小姐曾經來買過一副,另外一副,來買的人民女倒是不認得,隻是瞧著打扮,倒不像是哪家哪府的小姐,倒像是個丫鬟,不過卻也不像是丫鬟,民女瞧著她的手倒是細嫩白皙,並不像是做慣丫鬟活計的模樣。”淺水一一道來,一點兒也不含糊,又細細查看了一下,搖了搖頭,“這一副不是睿王妃的,睿王妃是我們店中的常客,民女專程為睿王妃做了獨一無二的印記,在耳墜子的最下麵,有睿王妃的閨名,是一個雲字。”
頓了頓,才又接著道,“這簪子倒是隻有睿王妃一人有,這兒亦是有雲字印記的,可是民女店中做出來的簪子簪挺,是實心的,這簪子的卻是被人蓄意鏤空的了,且這鏤空的手法倒也是不錯的,應當亦是一個精通簪子製作之人所為,且從這鏤空的痕跡來瞧,應當是昨日或者前日鏤空的。”
夏寰宇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淺水身上道,“你說最後一副耳墜子是一個不認識的人買走的,你可能夠將那人的容貌畫出來?”
淺水微微沉默了片刻,方道,“民女能夠畫各種首飾的花式圖,這人的畫像倒實在有些不擅長,隻是民女對那人的容貌倒也是記得的,若是宮中有技藝好些的畫師,民女可將那人的容貌口述給畫師,讓畫師畫出來。”
“去將張子謙叫來。”夏寰宇揚聲道,門口的侍衛便又匆匆離開了。
雲裳的目光落在皇後身上,皇後似是有些坐立難安的模樣,雲裳微微一笑,雖然不能真正將皇後給拉出來,隻是能夠瞧見她這般慌張的模樣,倒也是十分劃算的。
畫師倒是來得極快的,夏寰宇令人準備了筆墨紙硯,畫師便到一旁桌子旁去了,淺水亦是跟了上去,細細將那人的容貌描述了一番,那叫張子謙的畫師便將人畫了出來,淺水瞧了,又提了一些意見,命畫師改了,才將畫呈到了夏寰宇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