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應了聲,不一會兒便帶著一個約摸七八歲大小的小男孩兒,小男孩兒衣裳單薄,這般冷的天氣竟連鞋子都沒有穿。
雲裳見狀,便急忙讓淺酌找了一件下人穿的衣裳和鞋子來讓他穿了,這才開口問道,“你方才跟管家說你見到了那日叫你送來盒子的女子,你在何處瞧見她的?”
那小乞丐有些怯怯地望著雲裳,聲音有些輕,“就剛剛在街上,就在這外麵街上。死了人的,我看見那女的跟在那送死人的隊伍裡的,就跟在那抱著木頭牌子的人身後不遠。”
雲裳眯了眯眼,細細將那小乞丐的話整理了一遍,他的意思是,他方才在送殯隊伍中瞧見了那日送盒子的女子,那女子就跟在抱著靈位的人身後不遠。
送殯隊伍,方才送睿王府附近經過了的送殯隊伍,應當隻有柳老夫人的了,那女子在送殯隊伍中,且跟在抱著靈位的人身後不遠,應當是柳老夫人親近之人。
那簪子,也許正是柳老夫人的人授意送過來的。
據管家說,那簪子送過來的時間,是在柳老夫人去世之後的第二日。
雲裳腦中閃過幾個念頭,便急忙抬起頭吩咐著管家道,“帶著他去指認那個女子,安排人製造一些混亂,趁亂將那個女子帶回府中來。”
管家應了聲,聽著雲裳的語氣便知曉此事十分著急,便連忙抱著那小乞丐便出了屋子。
雲裳站起身來在屋中來回踱步,總覺著有什麼關鍵的地方未能想透,心中亦是有些著急。
淺酌見著雲裳的模樣,不敢打擾,便幫雲裳衝了一杯茶。雲裳蹙著眉頭望著花瓶中的梅花,沉默了許久才道,“你說,柳老夫人進宮求見皇後和來王府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淺酌隻是不知道的,被雲裳一問便愣在了原地,想了半晌才有些猶豫地道,“額,會不會是為了長公主?”
“長公主?”雲裳搖了搖頭,卻又不知道自己在否定什麼。
淺音便連忙道,“除了長公主奴婢便實在想不到是為了什麼了。”
雲裳腦中正一片混亂之際,外麵突然傳來了丫鬟的稟報聲,“王妃,國公夫人來了。”
雲裳這才連忙收起腦海中混亂的思緒,走到門口,國公夫人杵著拐杖從門外走了進來,雲裳連忙上前攙扶著,國公夫人見到雲裳,蹙了蹙眉道,“這般好的天氣,你不去院中散散步?懷孕了也應當多散散步的,到時候孩子才好生。”
雲裳應了一聲,岔開了話茬子,“今日外麵這般亂糟糟的,外祖母怎生過來了。”
國公夫人聞言,似是恍然一般,抬起頭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瞧我年紀大了,這記性也不太好了。我過來是找你有事的,那天不是說有人送了那紫玉雲鳳紋的簪子過來嗎?我這兩天在府中想了好久,才想起來,長公主特彆喜歡雲鳳紋的簪子,因為她標榜著自己信佛,簪的簪子都比較素,這雲鳳紋好看又大氣,又簡潔。她年輕些的時候倒是經常戴,最近倒是沒怎麼見了。不過我倒是沒見過她戴紫玉的,尋常她都隻戴些木頭或者竹子做的。”
“長公主?”雲裳聞言,眉頭便又蹙了起來。
既然是長公主喜歡的樣式,柳老夫人身邊的人為何會將那簪子送到王府來呢?
長公主……
雲裳仍舊沒有頭緒,隻得陪著國公夫人細細地詢問了長公主以前的一些事情,說了約摸半個時辰,管家便又趕了過來,身後跟著一個披麻戴孝的女子。
國公夫人皺了皺眉,“這是誰,怎麼穿著這麼一身便跑到這兒來了,多不吉利。”
那女子卻匆匆忙忙走到雲裳麵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奴婢終於見到王妃了,王妃,奴婢的主子死的冤枉,求王妃為主子做主。”
“你主子是誰?”雲裳尚未開口,國公夫人便又有些不高興地問著。
雲裳連忙道,“外祖母,這位是柳老夫人身邊侍候的,那個紫玉雲鳳紋的簪子,便是她讓那小乞丐送來的。”
國公夫人聞言,便愣住了。雲裳這才轉過頭看向那女子道,“你說你主子死的冤枉,為何?”
那女子連忙道,“奴婢的主子是被老爺和長公主聯手殺了的,隻因為主子瞧見了不該瞧見的東西,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被老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