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依亦是淺淺笑了笑,方才道:“隻不過尚且還有比王妃起得早的,七王妃半個時辰前便來府中了,奴婢去勸了勸,說王妃隻怕還得些時候才能起床,她卻無論如何都說要等著王妃起身。”
雲裳愣了愣,蹙起眉頭望向琴依,“玉彤來了?”
琴依點了點頭,“隻怕是為了七王爺之事來的。”
“嗯。”雲裳頷首,站起身來進了淨房去洗漱了一番,神情才稍稍清明了幾分,走出淨房,輕聲吩咐著,“去將七王妃帶到屋中來吧,左右也不是什麼外人,無妨的。”
淺酌應了聲,便離開了屋子。
琴依為雲裳穿了一件水粉色長裙,便讓雲裳在銅鏡前坐了下來,“今日給王妃梳一個花冠頭吧,瞧著也清雅一些。”
雲裳點了點頭,琴依便快速地拿起梳子,將雲裳的頭發細細梳順了,才開始盤起發髻來。
發髻還未梳好,華玉彤便跟在淺酌身後進了屋子。
雲裳從銅鏡之中瞧見華玉彤的麵色有些蒼白,眼下一片青色,似是許久未能好眠的模樣。見到華玉彤這般模樣,雲裳亦是吃了一驚。
“你這是怎麼了?瞧著無精打采的。”雲裳輕聲開口詢問著。
華玉彤垂著頭沉默了半晌,才輕歎了一口氣道:“七王爺自前日府中走水之後便入了宮,如今還未回來,我瞧著那日陛下叫著七王爺離開的時候,陛下的麵色有些難看,滿臉的怒氣,我擔心七王爺會出事。可是我也沒法子打探宮中的消息,便擔心了整整兩日,今日早起王爺仍舊未歸,不得已這才來睿王府中想要問一問睿王爺。”
雲裳聞言愣了愣,她倒是未能想到華玉彤這一茬,她尚且可以從宮中得到些許消息,隻是華玉彤剛剛嫁入七王府,雖然不太受七王爺和府中人的待見,可七王爺畢竟是她的夫君,且若是如國公夫人所言,華玉彤性子本就這般直來直往,沒有太多的心機,隻怕這兩日是擔心壞了。即便華玉彤於七王爺無心,但是七王爺畢竟是她的夫君,如今亦是她的頂梁柱。
雲裳想到此處,便抬起手讓琴依稍稍停了停,轉過身子望著麵上滿是焦急的華玉彤,“我倒是知曉一些情況,不過玉彤你莫要著急。陛下確實讓七王爺在太極殿外跪了兩日,不過應當沒什麼大礙,昨兒個睿王爺也進宮了為七王爺求情去了,我想,應當最遲今日午時,七王爺便能夠從宮中回來了。”
“跪了兩天兩夜?”華玉彤聞言,麵色更是煞白了幾分,“即便是普通人跪上兩日隻怕都不太好,且七王爺身子素來不好,跪這般久如何受得了啊。”
雲裳連忙安慰著,“玉彤你相信我的話,七王爺定然沒有大礙的,昨兒個睿王爺便進宮求情去了,我現下也正準備入宮瞧瞧呢。”
華玉彤沉吟了片刻,抓住雲裳的手道:“裳兒你帶我一同入宮吧。”
“好好好,你稍坐片刻,待我梳妝完畢,便與你一同入宮如何。”雲裳溫和的笑著道。
華玉彤這才點了點頭,走到一旁坐了下來,手中的繡帕被揉成了一團,半晌才歎了一口氣道,“我隻是害怕,我剛嫁入七王府中,若是七王爺便出了事,以後的日子,我應當如何是好。”
雲裳明白華玉彤心中的恐懼,點了點頭,輕聲道:“我明白的。”
琴依為雲裳梳妝完畢,雲裳便站起身來,攜著華玉彤一同往外麵走去,華玉彤卻連忙道:“裳兒你還是披一件披風吧,外麵有些冷。”
雲裳笑著應了聲,等著琴依拿了銀色的披風來給雲裳披上了,兩人才乘了馬車往宮中走去。
入了宮門,雲裳特意走到太極殿前看了看,許是早朝還未散去,太極殿外皆是文武百官分列兩側,一路到了台階中間,雲裳並未瞧見有七王爺和洛輕言跪在殿外的身影。
雲裳微一沉吟,便拉著華玉彤從一旁繞過了太極殿,往後宮之中而去,“倒是沒看見七王爺和王爺,應當已經沒有被罰了,現下大概是在太極殿中吧。”
華玉彤轉過頭回望了一下太極殿的方向,輕輕點了點頭,跟在雲裳身後往湘竹殿去了。
剛進了湘竹殿便瞧見了林悠然在偏殿外散步,林悠然見雲裳進門,眼中帶著一抹興奮之色,正欲上前,卻瞧見了跟在雲裳身後的華玉彤,沉吟了片刻,才緩緩走了上前道,“賤妾見過睿王妃,七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