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酌嘻嘻一笑,坐到軟塌邊的凳子上,眼中滿是得意之色:“王妃猜猜?”
雲裳挑了挑眉,“我哪兒猜得到,莫非是有意中人了?”
淺酌跺了跺腳,連連搖頭:“王妃便隻會打趣奴婢,奴婢今兒個這般高興可是因著出了一口惡氣,王妃回府便歇下了,隻怕還不知曉,今日那被王爺打了一掌的那王家小姐傷勢很重呢,王爺那一掌可不輕,今兒個那王家小姐被送回府中之後,王家找遍了城中有名氣的大夫去給王家小姐瞧傷呢。本來還想進宮請太醫呢,可是太醫哪是他們想請就能請的,太醫院的太醫們隻怕是聽說了早上禦花園中發生的事情,都相互推諉,不願意出宮呢。”
雲裳聞言稍稍愣了愣,便沉默了下來,隻怕並非太醫聽說了禦花園之事不想出宮去醫治,多半是洛輕言悄悄施了壓力。先前洛輕言看著那王小姐的目光中,分明是帶著殺意的。雖然雲裳拉著他出了宮,可是洛輕言一旦動了殺心,恐怕不是輕易善罷甘休的。
“簡直是報應啊,那王小姐奴婢實在是有些看不慣呢,不過是個商人之女,仗著自己的父親是錦城首富,在城中有一定地位,便以為自己是天底下最權大勢大的人了,那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奴婢瞧一次便想打一次。”淺酌哼了一聲,氣哼哼地道。
雲裳低下頭笑了笑,“不過是個被寵壞了的小丫頭而已。”說完便沒有再開口。
淺酌仍舊有些氣憤,隻是瞧著雲裳並沒有什麼興致的模樣,便悻悻地閉了嘴,沉默了片刻,才道:“宮中有信給琴依姑姑。”說著便將手中裝著羊皮紙信件的竹筒遞給了琴依。
琴依本來坐在一旁繡著鞋麵,聞言愣了愣,便連忙將那竹筒接了過來,倒出了裡麵的信,展開來細細讀了,才轉過頭對著雲裳道:“王妃,皇後,出手了。”
雲裳手中翻著書頁的手微微一頓,沉默了片刻,才開了口道:“怎麼個出手法?”
琴依將羊皮紙遞給了雲裳,輕聲道:“據毓秀宮的人講,皇後這幾日專程將毓秀宮的幾位掌管女官帶去了未央宮,一一詢問了這一次選秀的秀女們的家世情況和表現情況,今日早上專程挑選了幾位秀女帶到了未央宮去問話。”
“哦?”雲裳打開那羊皮紙,便瞧見了信中內容,隻是信的末尾還有幾個雲裳有些瞧不明白的符號,雲裳蹙了蹙眉,便將那羊皮紙複又遞給了琴依,才抬起眼來望向琴依,“選的是那幾位?”
琴依低下頭看了一眼,低聲說了幾個名字:“莫靜,蘇落,王菀之,吳蘭熙,秦香蘭。”
此前秀女選秀的時候,所有秀女的資料雲裳皆是看過一遍的,腦海中現下亦是能夠立刻的回憶起來,半晌,雲裳才勾起嘴角笑了起來:“皇後娘娘的胃口倒是不小,也夠小心翼翼,一次性便選了五人,卻個個都是家不在錦城,沒有家族支撐的。”
琴依點了點頭,“對皇後來說,這樣的人最好控製。”
“既然皇後選中了這些人,以後的日子,便儘量少聯係她們,皇後是個做事十分謹慎的,自是會在她們身邊安排人盯著,莫要讓皇後發現了。”雲裳勾了勾嘴角,輕聲吩咐著。
琴依應了一聲,便將那羊皮紙扔進了一旁的火盆之中。
“方才宮中傳信的人還說,今日早朝之後,慧才人便被晉了位份,晉位昭儀。”淺酌便也跟著道。
雲裳點了點頭,恍然:“隻怕便是因著皇後沒法子阻止慧才人晉位,便也急了,才匆匆找了那五人去。”
“叫著秋嬤嬤一同去庫房之中瞧瞧可有合適的東西,選一個送入宮中,送給慧才人,就說是我恭喜她晉位之喜的。”雲裳從軟榻上站起身來,揉了揉有些酸軟的腰身,“去院中走走,這樣躺久了還是有些累。”
琴依扶著雲裳走出了內室,才輕聲道:“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妥,後宮之中其他嬪妃晉位或者生辰的我們都很少送禮入宮,悠然如今隻是小小的才人,即便是晉了位也不過是昭儀而已。”
雲裳扶著腰往門外走去,笑著道:“正因為如此,才更要送。皇後本就知曉林悠然是我的人,我又何必故意避嫌,而其他不知道的,正好借此機會讓她們都知道好了。”
“慧才人懷了龍嗣本就引人注目,若是王妃再去插一腳,恐怕……”琴依心中有些擔憂。
“林悠然懷了龍嗣,便已經是宮中所有女人的敵人,即便是有些人並未表現出來,可是並不代表她心中是歡喜的。我此舉,正是想要警告一下那些蠢蠢欲動的不知好歹的人,讓她們看清楚林有人身後站的是誰。”雲裳走到梅花樹下,攀折下一枝梅花輕輕嗅了嗅,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