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琴依說話,雲裳便已經快步下了樓,琴依連忙追了上去,“王妃,你稍慢一些。”
過了風波樓,再走一段距離便是一處門前種滿了蘭花的院子,雲裳站到門口便聽見裡麵說話的聲音,聲音有些激烈,似是在爭吵一般。
雲裳拉著琴依站在門口靜靜地聽著。
“這青釉花瓶是我先發現的,便是我的,之前睿王他們沒有住進來的時候,你已經從這府中偷了多少東西出去賣了,所有不打眼的,不是禦賜的東西,能拿的你都已經拿了。睿王住進來之後,你才稍微收斂了一些,可是也順了不少好東西出去,我都沒有去向管家告狀。這青釉花瓶明明是我先看見的,你為啥要和我搶,搶不過還故意將花瓶給摔了。”男子的聲音帶著十分憤怒,激動得有些發顫。
另一個稍顯低沉一些的男子冷冷哼了一聲,“為啥?我做事還需要給你理由?我能拿,但是你們不能拿。若是你們發現了好東西告訴我,我尚且可以分你們一點兒,不然,我定讓你們一樣都拿不走。”
雲裳挑了挑眉,從這兩人爭吵的內容來看,似乎是時常偷府中的物件出去換錢的。應當是原來太子府中的奴才,她和睿王住進睿王府一來,倒是一直沒有怎麼管這些人,卻不想竟還有不少這樣的人。
雲裳朝著暗衛使了個暗號,暗衛便現身衝了進去,院子中突然傳來一陣哀嚎聲,“你們是誰,抓我們做什麼?”
聲音越來越近,漸漸地雲裳便瞧見了院中的那些人的模樣,皆是瞧著老實巴交的下人,那些下人正哀嚎的起勁,卻突然看見站在門口的雲裳,便消了聲。
雖然雲裳甚少出現在諸人麵前,可是身為一府奴才,自己的主子好歹還是認得的。
雲裳目光淡淡地掃過眾人,冷笑了一聲道:“將這些人交給管家處置,讓管家瞧瞧都從我們府中偷了些什麼東西出去賣了。”
暗衛應了聲,便帶著那些人下去了。
雲裳輕歎了口氣,沉默了半晌才輕聲道:“我是不是太過不管事兒了?”
琴依聞言便沉默了下來。
雲裳一見她的模樣,便已經知道了答案,笑了笑道:“你也不必顧及我的麵子,我知曉自己做的不夠,卻沒有把這些下人想得這麼壞。看來果真是人善被人欺啊,待會兒你給我傳個話給管家吧,讓他把府中的下人和府中各院的財物都全部清理造冊,然後給我送來。府中就王爺和我兩個主子,也用不著那麼多丫環仆人的,丫鬟仆人便都全部先暫時減半吧,留些會做事的人來,其他人全都打發了去。簽了賣身契的便送到人牙子那裡,簽的短契的,便給些銀子打發了便是。”
琴依輕輕頷首,沉默了半晌,才輕聲道:“王妃是一府之主,有些事情是偷不得懶的。奴婢來錦城之前倒是聽到了不少風言風語,說王妃善妒,不讓王爺納妾,這府中後院,也確實空了些。”
雲裳腳步一頓,轉過頭望向琴依,“我總覺著旁人來勸我此事都是情有可原,唯有你不能這般勸我,我母妃當年便是因著父皇娶了旁人而傷了心,才在冷宮中呆了十多年。母妃如今亦是不喜父皇有那些個嬪妃,對父皇一直冷冷淡淡的,我時常覺著,隻怕如今的母妃雖然極受聖寵,卻也不一定覺著幸福。一個女人,自是希望自己是丈夫的唯一的。”
雲裳笑了笑,“我很幸運,王爺從來都不曾想過要納妾,並且常常與我說,他此生唯我一人便可。既然如此,我便應當堅守住這一份承諾,說我善妒也罷,狠毒也罷。若是連我們自己都無法堅定了,那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琴依聞言,張了張嘴,還想再勸,卻終究沒有開口,隻輕輕地歎了一聲,“這樣一來,所有的不好便都王妃一人背了啊。旁人定然不會說王爺絲毫的不是,說的可都是王妃啊……”
雲裳淺淺笑了笑,“我與王爺夫妻二人之間的事情,又關他人何事?他們愛怎麼說是他們的事情,我也管不著,也懶得管。”
雲裳既然都已經這般說了,琴依便也不再應聲。
雲裳笑了起來,對著琴依道:“走吧,回院子了,似乎該準備晚膳了,不過好像剛用了午膳不久的樣子。”頓了頓又道,“府中的事情我會慢慢挑起來,正如你所言,將府中打理好是我應當做的,推諉不得。我雖然不擅長,可是也會學,不過好在有你幫襯著。如今新來的齊嬤嬤和秋嬤嬤瞧著也是能乾的,我倒也不擔心。”
琴依點了點頭,應了一聲,跟在雲裳身後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