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從文聞言,才急忙道:“小女對王妃出言不遜,是草民教女無方,隻是昨日王爺那一掌實在是不輕,草民幾乎已經請了城中所有有名望的大夫來瞧,皆是無法,小女如今已經昏迷了過去。草民想要請太醫為小女瞧瞧,隻是太醫們皆是不應。草民實在無法,特來求王妃娘娘大人有大量,饒恕了小女……”
“哦?”雲裳笑了起來,望向王從文,“王老爺說王小姐對本王妃出言不遜?不知道這是誰告訴王老爺的?”
王從文不想雲裳竟然會挑起他話語中的漏洞來,一下子便被雲裳問得愣住了。
雲裳又笑了笑,“莫非王老爺忘了是誰說的了?”
王從文尷尬地笑了笑,結結巴巴地道:“是,是昨兒個送小女回府的下人說的。”
“是嗎?”雲裳將茶杯放了下來,手輕輕瞧著茶杯的杯蓋,笑著道,“若是府中的下人說的,那本王妃倒是建議王老爺將府中那些個胡說八道的下人給送出府,以免以後對著王老爺睜眼說瞎話。昨日在禦花園發生之事許多宮人都是有目共睹的,王老爺可以隨意去問問,本王妃倒也有些問題想要問一問王老爺。”
尚未等王從文開口,雲裳便緊接著道:“本王妃想要問王老爺,令愛是誰人教導的,竟這般不懂禮數,張口閉口說什麼睿王妃隻有她能夠當,一次次對本王妃出言不遜。在靈隱寺中本王妃不過讓丫鬟小小的教訓了一番,卻不想她竟然變本加厲,在宮中也這般放肆。”
“若隻是言語放肆便也算了,本王妃素來不是那般斤斤計較的人,可是眾人皆知本王妃身懷有孕,她卻竟敢直接朝著本王妃撲過來,想要傷害本王妃腹中的孩子。王老爺也是錦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應當知曉這是什麼樣的罪名。若不是王爺恰好趕到,救了本王妃,興許今兒個本王妃也就無法在這兒與你二人說話了。你們說,這樣意圖謀害本王妃和本王妃孩子的人,本王妃應該放過嗎?”雲裳的聲音泛著幾分冷意,讓王從文隻得默默地低下了頭。
“念兒她不是故意的……”一旁的王夫人連忙道,眼睛中卻有著幾分心虛。
“不是故意的?”雲裳重複了一遍,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王夫人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意思,一句不是故意的便可以抹平一切?王夫人是不是將一切都想的太過簡單了啊?若是王小姐去刺殺了陛下,是不是也可以說一句不是故意的,便讓大家都原諒她呢?”
王夫人還想說什麼,卻被王從文拉了拉袖子,瞪了一眼,便不再作聲。
“求王妃恕罪。”王從文猛地跪倒在地,重重地朝著雲裳磕了個頭,“念兒是草民最小的女兒,從小便嬌慣了一些,養成了如今這樣的性子,如今出了這樣的事皆是我們咎由自取,待念兒好了之後,草民定然會找人好生教導她,請王妃放心,隻是如今念兒之事,還請王妃娘娘寬宏大量,饒念兒一命。”
雲裳目光靜靜地看著王從文,噙著笑容喝了幾口茶,王從文卻一直俯身在地,並未再開口,雲裳沉吟了一會兒,才笑了笑道:“讓本王妃饒她一命,命人去請太醫來給她瞧傷也不是不可能。”
王從文這才抬起頭來,眼中滿是驚喜之色,“多謝王妃。”
“現在便說多謝隻怕有些早了,本王妃隻是說,可以饒她一命,可是,卻也是有條件的。”雲裳嘴角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帶著顯而易見的算計。
王從文微微一愣,沉吟了片刻,才道:“王妃有什麼樣的條件,請講。”
“條件嘛……”雲裳笑了笑,目光落到門外院子中的櫻花樹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王老爺應當知曉,我與睿王爺來夏國不久,根基不穩,且從寧國來的時候,準備也沒有太充分,現下倒是有些難處。這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的,開銷都不少,現下倒是有些捉襟見肘,不瞞王老爺講,我們府中如今連一件像樣一些的擺件都拿不出來。”
王從文靜靜地聽著,額上隱隱有青筋暴起。
雲裳稍稍頓了頓,半晌才道:“聽聞王老爺是錦城首富,家中資產自是不少的,本王妃倒也不是那種獅子大開口之人,本王妃隻希望,王老爺能夠拿出五分之一的家產出來,贈與睿王府。”
王從文額上有細細密密地汗水滲出,卻一直沒有開口。
雲裳笑了笑,聲音變得漫不經心了起來:“王老爺也可以不必理會本王妃這個婦人,不過若是這樣,那王小姐……就恕本王妃無能為力了。唔,王老爺尚還有一位女兒在後宮之中,嫻夫人是吧,聽說皇上已經許久未去嫻夫人的宮中了呢。對了,王老爺可知曉,前段時日,陛下親手將禁衛軍調遣令交給了睿王爺呢。若是王老爺將這五分之一的家產贈予睿王府,以後自然便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可若是……”雲裳笑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王從文緊緊咬著牙關,半晌,才一字一頓地道:“王妃所言,草民可以考慮,倒是草民希望睿王爺能夠娶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