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笑著走了進去,似是有些茫然地掃了一眼店中坐著的眾人,瞧著打扮,倒是大多數都是府中的丫鬟,不過也有脾氣急的,自己親自來了。
“這麼熱鬨,這是怎麼了?”雲裳噙著笑轉過眼望向淺水。
雲裳的出現亦是引起了店中眾人的注意,雲裳甚少出現在眾人麵前,不過倒也有朝中官員的家眷曾經在宮宴之上見過雲裳,眼中均是驚豔中帶著幾分疑惑。
淺水的笑容帶著幾分苦澀,朝著雲裳行了個禮道:“請睿王妃安,睿王妃到樓上稍坐片刻吧,草民處置好了這兒的事情便上來。”
不曾見過雲裳的人聽淺水這般說,便也知曉了雲裳的身份,急急忙忙地請安。
雲裳笑了笑,讓眾人免禮平身了,才道:“方才在門外便聽裡麵似乎在說什麼布料裂開了?這是怎麼回事?”
淺水蹙著眉頭歎了口氣,連忙道:“今日賣了一批成衣出去,卻不想竟然都出了問題,說是布料突然裂了開來。”
“哦?”雲裳又掃了眼店中的眾人,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倒是這店中的常客了,她們店中的東西樣式精美,做工也是極佳的,倒是不曾出現過這樣的問題,不知各位可願聽我一句?”
雲裳的身份擺在那裡,眾人怎敢說不,便都喏喏地應了。
雲裳笑了笑,才道:“據我所知,淺水伊人閣中賣的不過是東西的樣式和做工而已,這兩樣,淺水伊人閣應當是最好的了,這些個什麼布料之類的東西,都是從城中其他店中買的,這布料出了問題,咱們恐怕得找那買不到店家。”
淺水連忙道:“王妃所言倒是屬實,淺水伊人閣中所有東西的材料,皆是從城中最好的店中買的,所有成衣的布料都是城中最有名的王記布莊之中購置的。不過各位客人是從淺水伊人閣中買的東西,淺水伊人閣自是應當負起責任來的,我在此承諾,凡事買了這有問題的成衣的,今年在淺水伊人閣定做的衣裳,我們不收分文,還望各位客人海涵。至於這有問題的布料,我這便派人去將王記布莊的掌櫃尋來,讓他給我們大家一個說法。”
淺水伊人閣的店門大打開著,裡麵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落入了門外圍觀的百姓耳中,頓時眾人便議論了起來。
“免費做一年的衣裳,這可真是賺到了。”
“又是王記?聽聞王記今兒個可出了不少的事呢,米莊賣陳米被當場發現,還鬨到了衙門,酒樓之中在酒中摻水……嘖……”
雲裳聽見這句,目光微微一閃,若有所思。
“可不止呢。聽聞王記年前還出過一樁人命官司呢,說有個窮秀才為了給家中重病的老母親治病,不得已去王記的賭場裡麵想要試試運氣,卻不想贏得多了,興高采烈的準備去給老娘買藥,卻沒想到,竟然被賭場裡麵的打手給失手打死了。那老母親每日都去衙門門口敲鼓要狀告王記呢,可惜王記家大業大,女兒還是宮中妃子,衙門根本就不接。”
雲裳聽著外麵的議論聲,轉過頭望向淺水,淺水笑了笑道:“王妃樓上稍坐片刻吧。”
雲裳點了點頭,帶著淺酌和淺柳上了樓,推開雅間的門,便瞧見淺音笑眯眯地在屋中站著,“奴婢剛才便瞧見王妃下了馬車,還以為王妃馬上便要上樓來呢……”
雲裳淺淺笑了笑,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端起桌上早已經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才道:“王記那些個事情,都是你做的?”
淺音輕輕頷首,“奴婢想著,既是要做,便不如做大了來。那米莊和酒樓確實是奴婢動了手腳的,不過那樁人命官司,卻是確有其事的,奴婢不過是讓更多百姓知道了此事而已。還有便是傳信給了刑部侍郎,讓他在那老母親敲鼓告狀之時,正巧路過了一下。”
“王從文這下且得頭疼了。”淺酌笑了起來。
“他隻怕是還會穩一穩,亦或者想要用錢來擺平此事,這個時候,便得要讓他知曉,這些事情都是我睿王府的手筆,且讓他吃吃苦頭吧。”雲裳笑了笑,眼中帶著幾分冷意。
“我們如今可以動用的銀兩約摸有多少?”雲裳轉過頭望向淺音。
淺音偏著頭想了片刻,極快地道:“不多,約摸十萬兩白銀。”
雲裳點了點頭,倒確實不多。
“我們原本在城中布下的暗樁若是按著我的要求來布的,應當我們手中的鋪子也有不少的,你將這些鋪子盤一盤,花大價錢在所有王記的店鋪的旁邊或者對街開一家店,賣同樣的東西,但是價格總比王記低一些,也不必低得太多,低一些便可。能開多少開多少,銀子的事,我再想想法子。”雲裳輕聲吩咐著,“且,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