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想了想,才接著道:“但是一直到第三日他們才送過來的,我覺著恐怕便是因著有人插手了此事,欲在其中動手腳,內務府不得已才重新做了一套來,又怕我們察覺出端倪,連這氣味都還來不及散開,便急急忙忙給我們送了過來。”
雲裳心中亦是有此懷疑,想了想,才轉身對著琴依道:“琴依你出宮一趟,讓馬車車夫帶你去淺音那裡,叫淺音找一個信得過的木匠來。”
琴依點了點頭,便欲出門,寧淺卻蹙了蹙眉道:“可是即便是找到了木匠,這宮中卻也不是誰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琴依聞言,便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望向雲裳,雲裳沉默了片刻,在屋中轉了一圈,心思一動,彎下腰取出綁在腿上的匕首來,想了想,從床幔遮擋的地方削了一大塊雕花的木料來,取了約摸一尺左右長短的遞給了琴依,“你小心一些,將這個東西帶出宮,讓淺音尋的木匠瞧一瞧,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琴依應了一聲,將那木頭接了過來,四下看了看,才從一旁拿了一根繩子,綁在了自己大腿上,方笑著對雲裳行了個禮道:“奴婢這便去了。”
雲裳點了點頭,將腰間代表著自己身份的玉牌取了下來遞給琴依道:“你去向那木匠詢問清楚了之後,先回府瞧瞧,若是我與王爺並未回府,你便帶著這腰牌進宮來。”
琴依接過腰牌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待琴依離開之後,雲裳在屋中來來回回地檢查著,寧淺見她不緊不慢地模樣,便也急了起來:“王妃如今也有身孕呢,這屋中有不好的東西,可不能多呆,王妃還是去正殿坐會兒吧。”
雲裳笑著應了聲,便隨著寧淺一同去了正殿。
剛到正殿中坐下不久,便瞧見有宮人走了進來,看了看正在店中坐著喝茶的雲裳,行了個禮道:“拜見睿王妃,湘貴嬪,皇後娘娘派奴婢來問一下可有什麼結果了?”
雲裳挑了挑眉,連忙站起身來,笑著應道:“勞煩幫我回皇後娘娘一聲,就說還未有什麼結果,隻是我身子突然有些不適,所以派了人回府取藥去了,我現在這兒歇息片刻。”
那宮人看了雲裳一眼,麵上帶著幾分不耐,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稍稍彎了彎腰便又退了回去。
雲裳笑了笑道:“我剛到這兒來坐下不久,便派人來詢了,你這殿中隻怕也不乾淨,你平日裡還是小心著些吧。”
寧淺輕歎了口氣,“這宮中哪有什麼乾淨的地方,我這兒若是太乾淨了,隻怕皇後便更是事事針對著,有人在這兒盯著,她放心些,我也放心些。而且我自是知曉那細作是誰的,尋常能夠讓她往回傳的也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你心中有數便好。”雲裳想了想,亦是覺著皇後疑心甚重,寧淺此番考慮亦是對的。
琴依出宮已經有約摸一個時辰了,天也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雲裳蹙了蹙眉,眉毛微微跳了跳,便聽見外麵傳來請安的聲音:“拜見陛下,拜見睿王爺。”
雲裳和寧淺連忙站了起身來,便瞧見夏寰宇與洛輕言一同走了進來。
夏寰宇掃了掃屋中的情形,便道:“可用了晚膳了?”
寧淺搖了搖頭,迎了上去道,“已經派人準備了,陛下可有什麼想要吃的?”
“寡人倒是沒什麼特彆想吃的,睿王想吃什麼?”夏寰宇轉身望向洛輕言。
洛輕言沉吟了片刻,才輕聲道:“做些桂花糕吧。”
寧淺聞言,轉過頭悄悄看了雲裳一眼,才笑著應了聲,叫宮人吩咐了下去。
夏寰宇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了看站著的三人道:“坐啊,站著做什麼?”
三人坐了下來,宮人便連忙送了茶上來,夏寰宇端起手邊的茶,拿起杯蓋,漫不經心地拂了拂茶杯中的浮沫,半晌,才抬起頭看向雲裳,似是無比隨意地問道:“怎麼樣了?慧昭儀之事查得如何了?可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