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隔了好幾天的緣故,雲裳反應了良久,才反應過來淺水所說的是什麼事情,頓時便愣了一下:“你確定沒有認錯?”
“斷然不會認錯的,聲音和身量都是一樣的,且氣質也是旁人模仿不來的。”淺水十分肯定地應道。
雲裳沉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好,我知曉了。”
說著便放下了馬車車簾,琴依看了眼雲裳的神色,便朝著坐在馬車車轅上的馬車夫吩咐著,“走吧。”
洛輕言尚有些迷茫,“淺水與你說了什麼?瞧你方才心情還十分好,一轉眼便皺起了眉頭的模樣,與那七王妃可是有什麼關係?”
雲裳輕歎了口氣,才轉過身對著洛輕言道:“還是嫻夫人一事,我此前以為嫻夫人頭頂那兩支藍色寶石蝴蝶步搖是嫻夫人家中之人從淺水伊人閣買了帶入宮中的,可是淺水卻說並非如此,說那日來買步搖的人並不是王府的人,是個約摸十七八歲的婦人,不過遮了臉,沒瞧見模樣。我便讓淺水留意著,方才淺水與我說,那買了步搖的年輕婦人便是玉彤。”
“華玉彤?”洛輕言蹙了蹙眉,“她買那步搖作何?又為何會戴到嫻夫人頭上?”
雲裳搖了搖頭,心中亦滿是疑惑的,沉默了良久,才道:“待會兒我派人去尋了玉彤來,親自問問她。玉彤既然是華府的人,便應當不會於我們不利。”
洛輕言沉吟了片刻,“華玉彤不會,可是,老七卻不一定。”
“你是懷疑,是七王爺指使?”雲裳轉過頭望向洛輕言,眉頭輕蹙,華玉彤心思不那麼複雜,若是中了七王爺的計倒是極有可能的。
洛輕言想了想,才道:“我瞧著你與七王妃走得還是有些近的,不過你再喜歡她,有些話也不能在她麵前說,不然到時候,隻會害了你也害了她。”
雲裳細細想了半晌,才輕不可見地點了頭,又歎了口氣。
不多時,馬車便出了城,城外有一處斜坡,斜坡上有個亭子,洛輕言便攬了雲裳一同上了亭子等著。
天有些冷,坡上風大,好在琴依早早地做好了準備,又從馬車中拿了兩件厚厚的大氅給給雲裳和洛輕言穿了。
暗衛的消息說,蕭遠山約摸還有半個時辰的路程便到城門口了,雲裳抱著湯婆子,朝著官道上遠眺著。
離開寧國不到一年的時間,可是這一年在夏國發生的事情太多,遭到各色算計太多,讓她愈發的想念起寧國來,在那裡有她的血親,她下決心要守護的人。不過寧國隻怕是回不去的了,這一生隻怕也難得見到幾次她的那些親人了,因此聽聞外祖父要來,才顯得格外的開心。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雲裳遠遠地便瞧見了幾輛馬車從官道上慢慢行了過來,第一輛馬車外麵掛著的燈籠上,寫著“寧”字,後麵的幾輛馬車上都是掛著“蕭”,雲裳頓時便挺直了身子,轉過身對著洛輕言道:“來了,來了。”
洛輕言點了點頭,攬著雲裳一同下了那小斜坡,站在官道旁等著。
馬車漸漸走進了,洛輕言命人走到官道中間將馬車攔了下來,馬車停了下來,車夫雖然瞧著雲裳與洛輕言的打扮像是極富貴的人物,卻是不認得人的。便有些納悶,撓了撓頭道:“兩位貴人不知有何指教?”
馬車的車簾被掀了起來,從車窗處探出一個腦袋來,倒是雲裳熟悉的麵孔,是外祖父府上的管家九叔。
雲裳微微笑著望向他,喊了一聲:“九叔。”
九叔愣了愣,才歡喜地道:“老爺,是小公主,是小公主和王爺。”
雲裳聞言便忍不住笑出了聲,小公主,她似乎已經許久不曾聽人這般喚過她了。
那馬車夫聞言,目光帶著幾分訝異地望向雲裳,連忙從車轅上跳了下來,站到了一旁,將馬車車門打了開來,裡麵便露出了蕭遠山儒雅的麵容。
雲裳笑眯眯地走到馬車旁,“外祖父。”
蕭遠山打量了雲裳半晌,才笑了起來:“氣色還不錯,也胖了一些。”
說著便在九叔的攙扶之下下了馬車,蹙著眉頭望向雲裳,“天兒這般冷,你又有了身孕,跑這般遠來做什麼?胡鬨。”
雲裳忍不住笑了起來,望向蕭遠山,“外祖父要來,裳兒自是要親自來接的,且這又不遠,不是有馬車嘛。”說完便不給蕭遠山再訓斥她的機會,又緊接著道:“外祖父入了城便直接住到王府吧,便不必住驛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