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雲裳才抬起頭來對著淺酌道:“讓暗衛去打聽打聽,長公主可會模仿他人的字跡,亦或者是長公主可會用兩種及以上的字體寫字。”
淺酌有些不明所以,輕輕點了頭便退了下去。倒是琴依的眼中閃過了一抹詫異,沉默了半晌才輕聲開了口:“王妃懷疑,那應婆婆便是長公主易容的?”
雲裳搖了搖頭,“沒有易容,那應婆婆,沒有易容,若是有易容,我定然能夠瞧出來。”
沒有易容……琴依眸子中的疑惑更盛了幾分,可是長公主和應婆婆,應當是兩個全然不同的人啊……
雲裳嘴角緩緩勾了起來,淺淺笑著問道:“長公主今年多大了?”
琴依愣了愣,才應道:“陛下今年已經五十有餘,長公主隻怕接近六十了吧。”
“是啊……”雲裳垂下眼,笑容越發的盛了幾分,接近六十了呢,“六十歲的女子,大多頭發已然花白,琴依你似乎不曾見過長公主的吧,長公主頭發黑亮,肌膚白嫩,瞧著猶如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全然不見老相。”
琴依倒是確實不曾見過長公主,聽雲裳這麼一說,卻更加不明白了,“既然如此,那便更不可能是應婆婆了啊……”
雲裳聞言笑了起來,卻也沒有過多的解釋,隻輕聲道:“等淺酌讓暗衛將事情問清楚了,我再解釋與你聽。”
雲裳走到軟榻旁躺了下來,讓琴依泡了一杯茶放在一旁,眼睛微微眯著,手輕輕在軟榻邊緣輕輕敲著,身上帶著一股冷漠,與洛輕言在外人麵前時候的表情如出一轍。
雲裳笑容清淺,心中卻帶著幾分怒意,來了夏國這麼久,她似乎一直都在被迫接招,一味忍讓,忍著忍著,是不是就讓所有人都以為,她寧雲裳是軟弱可欺的?
這一回,也該她還一回手了。
雲裳眼中滿是思量,沉默了許久都未曾說話,茶水換過三盞,雲裳才淡淡地開了口,“七王妃,是不是有幾日沒有來睿王府了?”
琴依一愣,才連忙點了點頭:“是有些時日了。”
雲裳輕敲著軟榻邊緣的手微微一頓,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容來,“她也該過來瞧瞧了。”
雲裳說完,便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徑直去了洛輕言的書房,一直與洛輕言在書房之中呆到了約摸子時才回了房。
第二日午時剛過,雲裳便聽見丫鬟來稟報:“王妃,七王妃求見。”
雲裳正在看書,身上隻隨意披了一件外袍,聞言便緩緩笑了起來,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走向床榻,便掀開被子在床上躺了下來。
外麵隱隱傳來腳步聲,是華玉彤來了,雲裳這才故意揚聲對著琴依道:“玉彤來了,琴依,扶我起身吧。”麵色竟瞧起來比方才蒼白了許多。
話音剛落,華玉彤便從外麵掀開簾子走了進來,一瞧見雲裳的情形,便吃了一驚,連忙走到床邊來坐了下來,脆聲問道:“裳兒這是怎麼了?怎麼麵色這般差?”
雲裳愣了愣,才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的臉色很差嗎?”
琴依張了張嘴,沒有說話,華玉彤這才察覺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卻也咬了咬唇道:“倒也不算太差,隻是瞧起來有些蒼白。”
雲裳這才輕歎了口氣道:“玉彤可知曉國公爺中毒之事?”
華玉彤隻怕是不知道的,聞言亦是呆了,“什麼中毒?”
“啊?你竟然不知嗎?”雲裳睜大了眼,沉默了片刻,才道:“昨兒個國公爺中了毒,大夫查出來是誤食了一種和雪蓮長得極像的叫做絨頭雪蓮的東西,那毒倒是不會致命,可是解起來卻也十分麻煩,哪怕是藥材齊備,也得要兩個月。”
華玉彤眼中似乎閃過一抹慌張,急忙道:“竟有此事,我全然沒有收到消息,待會兒我便回國公府瞧瞧。”
頓了頓,才又道:“隻是國公爺中了毒,且不致命的話,裳兒為何這般憂心的模樣?”
雲裳聞言,輕歎了口氣,笑容帶著幾分苦澀味道:“彤兒隻怕不知,前些時日夜郎國在邊關時時擾亂,邊關將士苦不堪言,陛下便特地派了國公爺過些時日帶兵去邊關,想要震懾震懾夜郎國那幫蠻子。糧草和兵馬都已經準備好了,可國公爺卻突然中了毒,戰事定然是拖不了那麼久的,縱觀朝內外,除了國公爺之外,便隻有王爺可當此重任了。”
雲裳的笑容愈發的勉強了幾分:“可是如今我有了身孕,且初初懷孕之事出了那麼多的事情,身子一直算不得太好,我自是希望王爺能夠陪伴在身邊的,可……家國為大,我又不願成為王爺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