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嬤嬤聞言便笑了起來,“若是太醫說沒什麼大礙的話,湘妃娘娘便不必擔憂,每個女子的體質不同,這脈象亦是會有些不同的。湘妃娘娘此前來葵水了可會覺著腹痛?”
寧淺不明白雲裳為何要這般問,正欲回答,卻聽見外間傳來劉文安的聲音:“湘妃娘娘,玉佩,奴才給娘娘取來了。”
寧淺蹙了蹙眉,望向殿門外,外麵尚有兩個老嬤嬤在候著,亦是有不少的宮人在外麵守著,為何劉文安來了,卻竟然沒有一個人開口。
雲裳倒似乎不怎麼驚訝,拍了拍寧淺的手背。寧淺這才回過神來,對著一旁的宮人道:“還不趕緊開門請劉總管進來。”
宮人匆匆將門打了開來,劉文安走了進來,目光在殿中淡淡地掃了一圈,才笑著給寧淺和雲裳行了禮,將玉佩呈了上來。
寧淺命淺心接了過來,才笑眯眯地道:“多謝劉總管了。方才本宮回殿之後,宮人便說邊關急報,陛下已經回了太極殿了。”
劉文安點了點頭,“那老奴便先告退了。”
寧淺點了點頭,囑咐著淺心將劉文安送到殿門口,雲裳笑了笑,“既然劉嬤嬤和王嬤嬤都說沒什麼大礙,想必是真的沒什麼事的,你亦不用太過憂心。”
寧淺愣了愣,才笑了起來,看了王嬤嬤一眼,轉過頭對著雲裳道:“看來果真是本宮太過大題小做了一些。”
雲裳笑了笑,站起身來,“不早了,宮門快要宵禁了,我便先回府了。”
寧淺看了看立在一旁的王嬤嬤,便沒有站起身來相送,隻瞧著雲裳出了殿門,丫鬟撐著傘護著雲裳走了出去,才冷下了臉,“將外麵的宮人全都叫進來。”
外麵的雨倒是已經沒怎麼下了,隻是有風,撐著傘走著反而有些不便,雲裳命幾個丫鬟將傘收了起來,攏了攏氅衣,緩緩朝著宮門走去。
宮門前睿王府的馬車靜靜地停著,琴依和淺酌打開馬車車門,扶著雲裳上了馬車,正欲跟著上去的時候,卻見馬車車門猛地被關了起來。
幾個丫鬟猛地一驚,正欲出手,便聽見了雲裳的聲音響起,“你們跟在旁邊吧。”聲音中帶著淡淡地無奈,隻是卻也有著掩不住的欣喜。
琴依和淺酌麵麵相覷,便也明白了過來,嘴角輕輕一勾,便規規矩矩地站到了一旁,吩咐著馬車車夫回府。
馬車之中,車壁上掛著的琉璃燈被點了起來,雲裳蹙著眉看著半躺在馬車中笑吟吟地望著自己的男子,輕輕蹙了蹙眉道,“你怎麼來了?也不怕彆人瞧見。”
男子嘴角帶著一抹狡黠的笑意,稍稍坐直了身子,將雲裳拉到自己懷中,輕歎了口氣道:“誰讓你一去便去了這般久,你與寧淺有多少話說不完啊,在湘竹殿中呆了那麼久的時間,我又害怕你回府路上出了什麼事,便隻好自己來接了。”
雲裳一聽便知曉他定然是動用了不少宮中的人,將她的行蹤一一稟報了過來,他才知曉得這般清楚。雲裳抬起眼望了望自己身旁的男子猶如刀削一般的側顏,嘴角微不可見地翹了起來,嘴裡卻仍舊說著埋怨的話,“我明裡暗裡帶著這麼些人,怎麼會有事?”說完,卻已經兀自笑了起來。
洛輕言笑著看了雲裳一眼,便又輕聲道:“我聽聞皇後送了一支簪子給你,你接了?那簪子有什麼玄機都不知曉,你怎麼就敢拿?”
雲裳方才在宮中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這時候聽洛輕言說起,心中卻覺著有些悶悶地,沉默了半晌,才隱隱帶著幾分鼻音,輕聲道,“那簪子,是母妃的……”
洛輕言聞言,蹙眉不語,雲裳便拉著洛輕言的手臂抬起頭來望向他,“母妃不會有事的對不對?我其實……有些擔心。”聲音中帶著幾分猶疑,似乎在自己夫君的麵前,便失了先前那份果斷和堅定。
洛輕言拍了拍雲裳的頭,輕輕頷首,“嗯,不會有事的。此前你說夏國有人興許會對錦貴妃不利的時候,我便調集了在寧國的所有暗衛在你母妃身旁護著,若是有事,我們早便收到了信兒了。”
“真的?”雲裳抬起頭來,眼睛濕漉漉地望著洛輕言,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鹿。
洛輕言將雲裳攬入懷中,“嗯,真的,你相信我便是了。”
雲裳的心這才安定了下來,沉吟了片刻,才道:“我已經想到了應對皇後的法子了,我準備將計就計。”
洛輕言聞言便緩緩笑了起來,“好,你將你想的法子與我說說,我瞧瞧可行不。”
雲裳聞言,便坐直了身子,將自己的想法一一與洛輕言說了,洛輕言靜靜地聽著,馬車中隻聽見雲裳輕柔的聲音……
第二日便是萬壽節,春節剛過,城中的喜氣尚未褪去,便又一片歡歌。蕭遠山一早便入了宮,按照慣例,今日午時,夏寰宇會在太極殿中舉辦萬壽宴。雲裳是婦人,中午的大宴自是不必前去,隻是晚上尚有一場宮宴,她須得去坐上一坐。洛輕言因著有一個中毒昏迷的名頭,亦是不必去的。
從外麵街上傳來一陣陣鞭炮聲,雲裳命琴依將窗戶關了起來,才清靜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