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寰宇與劉文安說了會兒話,才回過頭來望向雲裳道:“今兒個叫你過來是因著睿王府的事情有了些進展,寡人想著你最為關心的應當便是此事了,便讓你過來聽一聽。李淺墨,你與睿王妃說一說。”
站在一旁與幾個官員攀談的李淺墨聞言,便連忙應了聲,走到雲裳旁邊朝著雲裳行了個禮:“下官想要先問一問王妃,你們屋中可有熏香的習慣?”
雲裳蹙了蹙眉,輕聲應道:“此前倒是喜歡熏一些淡淡地梅花香,不過自從我有孕以來,大夫說熏香對身子不好,我便沒有再用過了。”
李淺墨輕輕皺了下眉,點了點頭,“睿王府之事,單單從現下掌握的線索來瞧,倒是與柳軍師失蹤一事似是有些相似之處。”
“柳吟風?”雲裳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柳吟風失蹤一事她自是在第一時間便聽聞了的,隻是更細致的了解卻是不曾有過的。不過依照雲裳的判斷,柳吟風的失蹤,極有可能與七王爺有關。
可如今七王爺領兵出征,並不在錦城,且睿王中了絨頭雪蓮之毒一事在錦城之中隻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情了,他為何還要費此心思?
“有何相似之處?”雲裳輕聲詢問著。
李淺墨想了想,才一一為雲裳詳細解釋著:“方才下官問王妃屋中可有熏香的習慣,便是因為下官在起火的屋子中找到了一截還未燃燒殆儘的香,是桃花香味的熏香,此前柳軍師失蹤之時,現場亦是發現了這個東西。”
“那桃花香可有什麼異常之處?莫非沾染了什麼可令人昏迷的藥物?”雲裳心中有些詫異,便連忙問道。
李淺墨卻搖了搖頭:“下官覺著蹊蹺便是蹊蹺在此處,從案發現場拾回來的香並未有什麼特彆,隻是普通的熏香,在街上任意一家香料店中都能夠買到,也沒有沾染過什麼藥物的痕跡,可是它卻同時出現在了柳軍師和睿王爺失蹤的現場。下官此前詢問侍候柳軍師的書童,他亦是說,柳軍師不曾有熏香的習慣。”
雲裳微微蹙了蹙眉,沉默了下來。
半晌,雲裳才抬起頭來問道,“除此之外,可還有什麼其它線索?睿王府中一共死了多少人?”
李淺墨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用來記錄的簿子,沉聲念道:“一共一百三十七人,男子八十二人,女子五十五人。”
一百三十七人。
雲裳蹙著眉頭站著,心中將此前管家報上來的府中人員的冊子略略回憶了一遍。睿王府中管家各院管事及大小帳房共三十七人,丫鬟八十九人,廚工花匠門房雜役等共二百六十餘人,一共三百九十二人。這三百多人之中,有些廚工花匠門房雜役那些因著是短工,每日尚要回家居住,夜裡呆在府中的人應當不過二百二十人左右,便一下子死了一百三十七人。
雲裳當初從寧國到夏國,帶來的人不過三十多人不到四十人,後來又讓管家去人牙子那裡挑選了一些身家清白的。
這些人大多是在雲裳住的院子或者周圍侍候的,應當是寫熟麵孔。幸好,這些個熟麵孔,雲裳昨日夜裡看過去的人中,並未有瞧見。
李淺墨便又念了起來:“外間被殺死的那些個下人多是劍傷,且大多數是一劍斃命,現場並未有太多的打鬥痕跡,甚至連掙紮的痕跡都幾乎是沒有的。這說明,凶手下手十分的乾淨利落,且人數應當不會少。院子中被燒死的那三人,兩個女子,一個男子,兩個女子皆是三十多歲的模樣,在其腰間都發現了王府的進出令牌,上麵寫的是采買,應當是廚房之中的采買下人。”
“而男子二十七到三十歲,身材頎長,肌肉紋理較為結實,應當是常年練武之人,隻是瞧他兩隻手的骨頭和紋理,應當是慣用左手之人,腰間的睿王令牌亦是假的。”
慣用左手之人,雲裳沉默了片刻,在自己的印象中,在院中服侍的人中,似乎並未有這樣的人有這樣的特征。
“對了,下官還在院子門口的一處花圃之中發現了兩個捕鼠夾,其中一個捕鼠夾上,似乎有些血跡,且上麵掛了一塊撕碎的布料。”李淺墨走到一旁,拿起放置在一旁的一個盤子,走到了雲裳麵前。
盤子中放著一塊布料,深藍色的布料,布料瞧著做工倒是不錯,隻是亦算不得什麼上乘之作,隻是布料上,用黑色的絲線繡著一些花紋,隻是那塊布隻有巴掌大小,雲裳敲不出那花紋究竟是什麼。
雲裳淡淡地掃了一眼,沒有說話。
李淺墨便將那盤子又放到了旁邊,才輕聲道:“目前我們發現的便隻有這些東西了,待會兒下官再去府中瞧瞧,興許還會有什麼新的線索。”
雲裳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柳吟風的案子現在可有什麼進展,既然你說王爺的失蹤和柳吟風的失蹤有些關聯,我想要看看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