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聞言,便笑了起來,笑聲帶著幾分愉悅,亦摻雜著幾分嘲諷:“睿王妃不必在本宮麵前裝柔弱裝無知,本宮知曉睿王妃此前在康陽城大破夏**隊時候的情形,每一場交鋒,本宮都細細研究了,睿王妃倒真正是女中巾幗。且到了夏國以來睿王妃的表現,雖然算不得多出眾,可夏國畢竟不是睿王妃的地方,本宮這些時日一直在想,若本宮如睿王妃這般情形這般年紀,隻怕還不如睿王妃。”
皇後目光灼灼地望著雲裳,雲裳卻隻是淺淺地笑了笑,淡淡地應著:“多謝皇後娘娘謬讚。”
“本宮用這樣的法子引你過來,便是為了讓你與本宮合作,你也不得不與本宮合作。因為你心中不知曉你母妃究竟如何了,你不敢拿你母妃的性命做賭注。”皇後麵色有幾分冷,眼中卻乍現一抹亮色。
雲裳不得不承認,皇後猜對了。她雖然知曉皇後多半隻是命人尋了一些母妃身邊的東西來做要挾,可是她不敢賭。
“皇後娘娘有什麼吩咐儘管給臣婦交代便是,何必……”雲裳麵上帶著幾分苦澀。
“何必?睿王妃的心思可不差,若是本宮稍有差池,恐怕便萬劫不複了。睿王妃,本宮今日便在此問你一句,你願不願意與本宮合作?如今睿王失蹤,你已經沒有倚仗了。”皇後直直地望著雲裳,聲音有些輕,落在雲裳身上卻壓得雲裳有些喘不過氣來。
雲裳沉默了良久,目光望向皇後身後已經開敗了的梅花,梅花花瓣落在地上,被來來往往的人踩進了泥土之中。
“皇後娘娘不妨說說看?”雲裳靜靜地道。
皇後笑了起來,“本宮得到了消息,七王爺與沈淑妃與嫻夫人還有長公主已經聯手,睿王府一事,還有這劉更衣之事,極有可能便是他們所為,一旦他們成事,我們誰也得不到好下場。本宮要的是保住這皇後之位,你也要查詢睿王的下落,且睿王與他們本就是死敵,倒是不如,我們一同聯手,先將他們一打儘。”
皇後眸色淡淡,目光中卻帶著幾分堅定:“本宮要的,是你的才智。而本宮有的,是權力,還有整個蘇氏一族的支持。”
雲裳沉吟了良久,才緩緩笑了起來:“臣婦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呢?”
皇後聞言,笑容越發燦爛了起來,“那便祝我們,手到擒來?隻是本宮須得提醒睿王妃的便是,在這後宮之中,睿王妃還是不要與本宮玩什麼花花腸子比較好,若是本宮發現睿王妃有絲毫不對勁,便也定然不會手下留情。”
雲裳垂下眼,連忙喏喏應了。皇後才又笑了起來,站起身來,“若是睿王妃一直這般乖巧,錦貴妃,便定然無恙。”
說完,皇後便抬腳出了亭子,帶著亭外的八位宮人浩浩蕩蕩地下了假山。
淺酌走到雲裳身邊站定,靜靜地沒有開口,她武功不弱,方才兩人的話,自是一字不落地聽見了。
雲裳嘴角微微一勾,手在琴弦上撥弄了半晌,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冷,“終有一日,她會後悔今日說的每一個字。”雲裳說完,便又兀自笑了起來。
淺酌目光落在琴上,驚呼出聲:“王妃,你的手指流血了。”
雲裳點了點頭,淡淡地從袖中掏出一方胭脂紅的錦帕,將手上的血跡擦拭乾淨,才站起身來,“走吧,回朝霞殿。”
朝霞殿之中,琴依尚未歸來,隻是那齊瑞海卻已經站在外殿等著了。
見到雲裳帶著淺酌回來,齊瑞海便連忙迎了上來,朝著雲裳行了禮:“下官拜見睿王妃。”
雲裳淺淺笑了笑,望向齊瑞海:“齊公公此番前來,可是案子有了新的進展?”
齊瑞海連忙應道:“確實有了不小的進展,仵作驗屍的結果出來了,說劉更衣雖是溺水身亡,可是五臟六腑都受損了,應當是被武功高手用內力震傷了內臟,又被人扔進了煙翠湖中,掙紮不得,才溺水而亡了。”
雲裳挑了挑眉:“哦?宮中竟有這樣的高手?那齊公公為何不去查找凶手,卻反而來了本王妃這朝霞殿呢?”
齊瑞海目光偷偷抬了起來,看了眼立在雲裳身旁的淺酌,才又帶著幾分諂媚地笑應著:“下官來這朝霞殿,倒正是為了查案的。除了發現劉更衣受了內傷之外,下官還在劉更衣緊握的手中發現了一小塊布料,像是被生生扯下來的,下官推斷興許是劉更衣在掙紮之中,從凶手的身上扯下來的。”
雲裳心中閃過一抹不太好的預感,便聽見那齊瑞海聲音更重了幾分:“下官讓明粹宮中侍候劉更衣的宮人指認了,皆言像是王妃身邊一位侍女身上的衣物上的布料。聽聞,昨兒個劉更衣便是先與那侍女起了衝突的,且聽那些個宮人說,那位侍女似乎是會武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