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雲裳笑了笑,便隨著管家一同到了南苑,如管家所言,穿過南苑的閣樓,進了院子,院子左手邊是一排青瓦屋子,是廚房和下人的住所,其餘兩麵環水,院子中有兩棵大大的槐花樹,湖邊有一個亭子。
雲裳指了指那槐花樹下,笑著道:“讓人在那處放一個石桌和幾張石凳子吧,然後係一個秋千。”
管家應了聲,雲裳四下瞧了瞧,其它倒也沒什麼需要改的地方,便輕輕頷首:“便這兒吧,東西都搬過來了?”
管家點了點頭:“搬過來了,都放到屋中了,待會兒王妃可以讓人清點一番,若是有什麼缺的便從庫房中取便是了。”
雲裳輕輕頷首,便讓管家先退了下去。
管家離開之後,雲裳才回到了屋中,大廳之中,坐著一個女子,瞧著容貌倒是普通,氣質卻是卓絕。雲裳瞧著那女子,盯著看了半晌,才勾起嘴角笑了起來:“出了宮的感覺如何?”
那女子聞言便緩緩笑了起來,輕聲應道:“以前在宮外的時候尚且不覺得,如今在宮中呆了兩年,終於出了宮,便像是從牢獄之中放出來了一般。”
雲裳聞言,“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可是你卻把顏兒留在裡麵了,害得我今兒個不得不求了陛下,讓陛下將她放出宮。”
那女子聞言也笑了起來:“我不知她竟然是王公子的妹妹,還以為隻是普通暗衛而已,這份情算我寧淺欠下的,以後定然會還的。”
雲裳心中腹誹的,隻怕王儘顏若是想要讓寧淺還這份人情,便是讓寧淺做她嫂子了。
“可後悔出了宮?”雲裳抬起頭望向寧淺,“你若是喜歡在宮中,我倒也可以讓你重新做回你的湘妃,宮中倒也尚有許多事情未了解。”
寧淺連連搖頭,“如今主子送了那麼多人進宮,少我一個也不少了。伴君如伴虎,夏寰宇此人,沒有絲毫情義,且精於算計。屬下算計不過,作為一個棋子被彆人拿捏住的感覺,屬下實在是有些不喜。”
“也好。”雲裳笑了笑,試探著問道:“不過如今你年歲也不小了,也該找個人嫁了。”
寧淺張大了嘴,愣愣地望著雲裳,連忙道:“彆,千萬彆,我這青樓也呆過了,後妃也當過了,哪還能嫁人?屬下便在主子身邊侍候著便好。”
雲裳聞言,便淺淺笑了笑,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突然想起王儘顏說的,王儘歡也在宮中呆了不短的時間,便是為了守在寧淺身邊。王儘歡此人雖然平日裡瞧著總是嬉皮笑臉的模樣,對寧淺的情意卻是不淺。隻是寧淺隻怕很難答應他,且王儘歡是寧國兵部侍郎的兒子,唯一的兒子,王府,隻怕很難接受寧淺的過往。
雲裳心中思量著,便不再提起此事。
倒是寧淺開了口,岔開了話茬子:“我一直以為,王妃去了蒼南,要不是暗衛告訴我,我尚且不敢相信。王妃怎麼會回來?又怎麼發現了長公主的蹤跡的?”
雲裳笑了笑,“我並非是發現了長公主的蹤跡才回到錦城的,而是因為,我發現了沈淑妃的秘密。”
雲裳突然想起,那一日,她在太極殿中指責夏寰宇偏寵沈淑妃,偏愛七王爺。當時夏寰宇曾經說起,有些事情,並不如她想象中那樣。
那日她便有所懷疑,沈淑妃與皇後勢不兩立,夏寰宇將沈淑妃放出了冷宮,便等於是與皇後與蘇家對立了起來。那時候她便猜測,夏寰宇若非是深愛沈淑妃,便是因為沈淑妃是一顆棋子。
夏寰宇無論如何也不像是深愛沈淑妃的模樣,那便隻能說明,沈淑妃自是一顆棋子。
可是沈淑妃此前做的種種事情,慫恿族人起事,與七王爺暗中聯合,全然是背叛了夏寰宇的。為了一顆背叛了他的棋子為蘇家宣戰,實在不應當是夏寰宇所為。
雲裳最開始沒有想明白,後來出了錦城之後,卻突然回過了神來。
夏寰宇不可能為一顆背叛了他的棋子和蘇家對立,那便隻有一種可能,便是,沈淑妃從頭到尾都不曾背叛過夏寰宇,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夏寰宇的計謀而已。從慫恿族人起事,到因為寒食散,被打入冷宮,到後來與長公主,與七王爺暗中聯合,都是夏寰宇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