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言抬起手摸了摸雲裳的發,眼中帶著幾分柔和:“果真隻有裳兒明白我。”
雲裳嘿嘿一笑,卻又蹙起了眉頭,“可是我仍舊有些想不明白,大軍在淮陰,要如何才能製衡住夜郎國的兵馬?畢竟,中間還隔著一個靈溪,七王爺和倉覺青肅都有兵馬在靈溪。可若是轉到蒼南,豈不是又落入了夜郎國的包圍圈中?”
洛輕言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你猜,可彆忘了,咱們還在沙盤戰呢,你是攻方的統領,下一步,你應當如何走?”
雲裳瞪了洛輕言一眼,便又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沙盤之上,沉吟了許久,雲裳才小心翼翼地挪了挪旗子,用弓箭兵和騎兵,從右邊將靈溪城半包圍了起來,和左邊堵在了蒼南和靈溪中間的夜郎國設的埋伏圈遙相呼應。
雲裳想的是,先從靈溪城右側趁敵不備,直插入墨淮。而後從墨淮往回打,再借力尚且留在淮陰的步兵和槍兵,前後夾擊。
如今夜郎國雖然設的埋伏點不少,可這樣一來,兵力便分散了,隻要找到了突破口,撕開了口子,後麵便容易許多了。
隻是,洛輕言卻突然手中多出了一隊人馬來,直接便將雲裳的先遣部隊給吞了下去。
雲裳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倉覺青肅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多兵馬。”
洛輕言緩緩笑了笑,“誰告訴你我手中的兵馬是倉覺青肅的,就不能夠是老七的?”
雲裳蹙著眉頭,搖了搖頭道:“也不可能,七王爺雖然與倉覺青肅聯合了起來,可是他手中的兵馬畢竟是夏國的將士。也定然不會知曉他與倉覺青肅的勾當,斷不可能幫著七王爺來攻打我們啊?”
“我帶兵出征之時,唯有陛下知曉,你走的這一帶,老七安置了不少偵查士兵,你要從這裡過,定然瞞不過他。到時候他隻需要告訴手中將士,在這一帶發現了夜郎國的兵馬,率軍前來攻打便是。短兵相接的時候,你再說是夏國士兵,你覺著,會有人信嗎?”七王爺笑著道。
雲裳背心滿是冷汗,如今才知曉,洛輕言所處的局勢有多不利……
雲裳拉了拉洛輕言的手,輕聲道,“你那弟弟實在是有些過分了啊,要不,我讓暗衛不惜一切代價,將他殺了吧。”
洛輕言嘴角的笑帶著幾分無奈,點了點雲裳的眉心道:“說什麼胡話呢?若是我們先動手,這謀殺親兄弟的罪名可就洗不去了。”
雲裳覺著,她對七王爺的容忍幾乎已經到了極限,特彆是知曉他竟然聯合了倉覺青肅這般想要置洛輕言於死地之後,便更是恨不得現在便除了他,雲裳哼了一聲,低下頭喃喃道:“洗不去就洗不去了,夏寰宇登上帝位,百姓不也一直盛傳他弑兄殺父嗎?如今他這皇帝不也當得好好的?”
洛輕言卻隻笑著望著雲裳,雲裳便不再說話了,嘿嘿笑了笑,又岔開了話茬子,“趙老夫人如今都已經過來了,你若是得了閒,也去瞧一瞧吧,與她多說說話……”
洛輕言將雲裳攬到懷中,“好,我知道了。咱們該歇了。”
第二日一早,雲裳起來的時候,洛輕言又已經不在身邊了,雲裳讓紫蘇來服侍著她起了身,用了早膳,便在府中隨意逛了逛。
逛了一圈,卻全然沒有見到一個城守府中的人,雲裳心中忍不住有些納悶,這蒼南原本定然是有城守的,可是,城守也犯不著為了洛輕言,自個兒帶著家人一同搬出去吧。還是說,原本的城守,一直便未住在城守府中?
雲裳心中滿是好奇,在府中轉了一圈,便將後麵一種可能否認掉了。這城守府中,有不少生活的痕跡,主院之中有主人留下的衣裳,筆墨紙硯都是用過的,桌子上放著的手抄詩本上麵留下的日期,便是在一個月前。
雲裳四處走了走,便回到了客院,客院之中有侍從守在門口,陽光正好,雲裳便命人進屋將軟塌搬到了院子中,便拿了書躺在軟榻之上。
侍從沏好了茶來給雲裳斟茶,雲裳想了想,終是開口問道:“我在這城守府中逛了一圈,可是為何並未見到城守和城守的家人呢?”
那侍從一愣,才輕聲應道:“王妃有所不知,這蒼南城的城守,被睿王爺親手斬於馬下,家人該發配充軍的便發配了,女子便都冠上了奴籍,送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