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俱是忍不住一愣,抬起眼來望向雲裳。
“凶手是誰?奴婢帶人去帶過來。”一旁的一個丫鬟連忙道。
雲裳卻搖了搖頭,眼中帶著幾分無奈之色:“若我沒有猜錯的話,凶手,應當是趙將軍。”
眾人俱是一愣,眼中帶著幾分訝然,琴依亦是有些吃驚,連連搖了搖頭道:“怎麼會是趙將軍呢?夫人可是趙將軍的親生母親,且趙將軍素來孝順,方才夫人那般辛苦的時候,奴婢分明瞧見趙將軍亦是十分著急,那模樣,隻怕是恨不得中毒的人是他了。”
雲裳站得久了,如今肚子大了,便覺著有些累,讓人拿了椅子來,便在廚房之中坐了下來,才神色淡淡地道:“是啊,可是,凶手隻能是他。”
雲裳見眾人皆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這才開始細細地解釋了起來:“那毒,應當是下在那盆茉莉花之中的,杯子、水、茶葉都沒有毒,院中侍候的人又是咱們自己的人,斷然不可能下毒,那有毒的,隻有可能是趙老夫人隨手摘來泡茶的茉莉花。”
雲裳沉默了片刻才道:“若是茉莉花,那下毒之人便定然是對夫人的習慣十分了解之人。若是不知道夫人有摘茉莉花泡茶的習慣,便定然不會將毒下在茉莉花中,那樣機會實在是太過渺茫了一些。夫人身旁侍候的人都全都換過了,你們與夫人相處時日不多,根本還沒辦法了解夫人的一些喜好,唯有趙將軍有嫌疑。”
“且我方才一直在想,七王爺如今被囚禁了起來,夏寰宇剛離開淮陰,哪怕是蘇氏的探子與夏寰宇一同來的,也至少得要十來日,才能夠收到消息,定然不可能來得這麼快。”
雲裳頓了頓,才又接著道:“隻是我目前尚未想明白的,是那毒怎麼下的。斷腸草的毒性極其強烈,哪怕是茉莉花上染上了一些汁液,也定然不會像夫人這般輕微。”
待雲裳說完,琴依才輕聲問出了自己的疑問:“隻是趙將軍那般孝順的一個人,為何要給夫人下毒呢?”
雲裳不必細想便明白了過來:“隻怕是因為趙將軍不願夫人回到陛下身邊吧。”
雲裳倒是能夠理解趙英傑的想法,趙英傑畢竟是華皇後和那趙老將軍的孩子,雖然麵上表現得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心中卻定然不能接受自己的母親此前曾經成過親,更不想她再次回到彆的男人身邊去。
“那,王妃,我們現在怎麼辦啊?”琴依蹙了蹙眉,眼中亦是沒有了主意。
雲裳想了想,才站起了身來,“我去與趙將軍談一談,順便將那茉莉花拿出來,證實一下我心中的猜測吧。”
雲裳讓琴依他們在外麵候著,一個人入了屋子,正欲掀開內室門口的布簾走進去,卻聽見屋中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雲裳眉眼一動,趙老夫人不是睡著了嗎?
隻是,屋中響起的聲音,卻的的確確是趙老夫人的,還似乎提到了她:“公主聰慧,隻怕用不著多久,便能夠發現是你動了手腳。你這孩子,唉……有什麼話不能好生與娘親說?非的要用這樣的法子?”
趙老夫人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淺淡,卻帶著幾分歎息。
趙英傑沉默了許久,才開了口:“皇宮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隻是擔心娘親,兒子聽聞,那夏寰宇這些年納了不少嬪妃,後宮那些女子,個個蛇蠍心腸的,娘親隻怕連自保都難……”
“英傑。”趙老夫人連忙出生打斷了趙英傑的話。
過了好半晌,趙英傑的聲音才又響了起來:“是兒子胡說八道了,兒子知道錯了,這便去給惠國公主道歉去。”
雲裳聽見椅子挪動的聲音,便連忙往後退了幾步,退出了屋子。
趙英傑出了屋子,便瞧見雲裳站在院中抬起頭望著月亮,左手輕輕扶著腰。似是聽見了趙英傑的腳步聲,雲裳才回過了頭來,目光定定地望著趙英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