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依聞言便笑了起來,連忙將孩子抱了起來,遞給了奶娘道:“孩子隻怕是餓了。”
雲裳輕歎了口氣,目光仍舊緊跟著走到了淨房中的奶娘,“倒是個雷霆性子,方才還笑得歡歡喜喜的,這會兒一下子便哭起來了。”
琴依笑了笑便也跟著進了淨房,雲裳才轉過身望向洛輕言道:“可將喜訊報給國公府了?宮中雖然如今沒什麼重要人在,也得去稟報一生才是。”
洛輕言隨意應了一聲,見淺酌站在一旁,便吩咐著:“派人去國公府和宮中報個喜吧。”
淺酌退了下去,洛輕言才又蹙起了眉頭,“若是報了喜了,隻怕來府中探望的人便多了,到時候你便睡不著好覺了。”
雲裳見他竟是在為這件事情不悅,便忍不住勾著嘴角笑了起來:“可是他們都是王爺你的親人啊……”頓了頓才又道,“還得坐月子,我還是回南苑吧。”
洛輕言應了一聲,低下頭握住雲裳的手,翻來覆去地瞧著,卻沒有再說話。
過了會兒,去打探柳吟風情形的下人便走了回來,“啟稟王爺王妃,大夫說柳公子寒氣入侵較為嚴重,且柳公子體質算不得太好,如今尚且昏迷著,不過大夫說,最晚明兒個,也應當會醒來了。”
雲裳輕輕應了一聲,低下頭沒有開口,眼中帶著幾分愧疚。
洛輕言攬住雲裳的肩膀,輕輕拍了怕她的背。
奶娘帶著孩子走了出來,門口又進來一個人,便是那三寸巷中的白衣大夫鄭大夫,鄭大夫笑了笑,給洛輕言行了禮,才輕聲道:“屬下聽聞王妃醒了過來,便過來給王妃和小世子把個脈。”
雲裳笑著應了,輕聲道:“這一次能夠順利生下孩子,鄭大夫亦是大功臣,多謝鄭大夫了。鄭大夫醫術高超,實在是令人敬佩。”
那鄭大夫笑了笑道:“屬下師從雪岩神醫,王爺對屬下和師父都有救命之恩,屬下自是應當竭儘全力的。”
雲裳倒是不知竟還有這一茬,麵上帶著幾分詫異,倒也難怪,竟是雪岩神醫的弟子。那雪岩神醫倒是說過,他欠王爺三件事,卻不知,這鄭大夫又是什麼樣子的恩情。
“勞煩王妃伸出手來,屬下給王妃診脈。”那鄭大夫笑了笑,輕聲道。
雲裳點了點頭,便將手伸了出來,半晌,那鄭大夫眉頭便輕輕蹙了蹙,雲裳離得近,瞧得一清二楚,便笑著道:“可是有什麼不妥?”
“倒也算不得什麼不妥,隻是王妃受了寒,又早產,平日裡隻怕要多吃一些滋補的,忌寒性的食物,不然以後四肢關節隻怕會落下病根。”鄭大夫輕聲應道。
洛輕言眉頭便緊蹙了起來,雲裳反倒是舒了口氣,倒是還好,比她想象中好了許多。
鄭大夫便又走到小世子跟前,掀開搭著小世子身子的毯子,望聞問切,半晌之後,才回過頭對著雲裳道:“小世子的身子倒是康健,不過因著早產,有些虛弱。不過如今還小,不宜進補,若是一直吃奶娘的奶水,倒是可以讓奶娘平日裡多吃一些滋補的食物。”
雲裳一一應了,便招了琴依將孩子抱了過來,放在身邊逗弄著。
洛輕言目光仍舊落在那鄭大夫身上,沉吟了片刻,才站起身來道:“他醫術較好,我帶他去看看柳吟風。”
雲裳聞言,便連忙點了點頭,抬起眼來望向那鄭大夫道:“柳公子亦是我們母子二人的救命恩人,還請鄭大夫不吝相救。”
鄭大夫應了聲,便和洛輕言一同出了門。
洛輕言卻並未帶著他到柳吟風的屋中,徑直帶著他離開了那院子,到了書房之中,才坐了下來,定定地抬起頭來望向那白衣大夫,麵色帶著幾分冷意:“方才我瞧見你似乎有所保留的模樣,可是王妃和小世子身子有何不妥?”
那鄭大夫沉吟了片刻,才輕輕頷首道:“小世子……”
“先說王妃。”洛輕言連忙打斷了他。
鄭大夫愣了愣,才道:“昨兒個王妃實在是凍得有些久了,寒氣入體,隻怕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
洛輕言一愣,卻反而平靜了下來,“無妨,若是早知生孩子這般痛苦,我連這一個都不會讓她生。”
“小世子在母體中便受了損傷,隻怕以後,心智會有些問題。”鄭大夫的聲音越發的低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