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儘歡他們一走,雲裳便也空閒了下來,方想起泰安公主尚在府中的私牢之中。昨兒個因著夏寰宇和華皇後的突然造訪,倒是讓她幾乎忘記了這茬子事情來。
等著琴依一回屋,雲裳便命琴依叫暗衛將泰安公主給帶了上來。
不知道這兩日在私牢之中她都受了什麼樣的折磨,隻是暗衛的刑具卻從來都是層出不窮的,從泰安公主的情形便能夠看得出來好壞。泰安公主全然沒有了前日時候的嬌縱,像是老了好幾歲,麵色灰白,眼下烏青一片,渾身都在輕顫著。
暗衛一鬆開她,她便像是沒了骨頭一般,軟倒在地,一抬頭瞧見雲裳,便似是受了驚嚇,連連往後退了幾步:“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不要再用刑了,我招我都招。”
雲裳緩緩勾了勾嘴角,輕聲道:“泰安公主這次設計陷害我,不知是受了何人指使呢?”
“沈淑妃,沈淑妃……”泰安公主連忙道,蜷縮成一團,“沈淑妃說這夏國的江山不管如何更新換代,至少也應當是我們夏家的子孫來繼承那個位置,而不是一個來曆不明的野種。還說,太子殿下便是睿王所害,睿王還想害七王爺,問我若是在七王爺和睿王之中選一個人來投靠,我會選誰。我自然是選七王爺的,我與太子,我們兩情相悅的。”
雖然知曉泰安公主說的是前太子,雲裳也仍舊忍不住蹙了蹙眉。
泰安公主似是思緒已經十分紊亂,又絮絮叨叨地道:“此前她便讓我和宮中的幾位小公主多在一起玩,然後讓千靈公主將毒藥下到你吃食裡,誰想到千靈公主竟然不見了。那日我正在戲院聽戲,她讓人來找我,說我們的機會來了。”
雲裳倒是聽聞過此前泰安公主經過那蠱毒之事,太後去了之後,性子便變了許多。還時常同小公主和皇子們一同玩耍,倒是不曾想到她竟然打著這樣的主意。
至於她說的那日,想必便是雲裳說要借宿在湘竹殿的那一日吧。
這樣說來,沈淑妃是早便知曉了宮中那地道的,便讓湘竹殿中的內應將雲裳帶到了那出事的寢殿之中。
“那地道,是沈淑妃告訴你的,還是你之前便知曉的?”雲裳蹙了蹙眉問道。
泰安公主縮了縮身子,似乎對她極為害怕的模樣,半晌才應道:“是沈淑妃,沈淑妃告訴我的,她說她此前是皇兄的暗衛,經常通過宮中的地道出入宮,為皇兄辦事,對宮中的地道十分清楚,我便同她一起去走了走,果真那地道通往宮中。”
“她為何讓你將我帶到冰窖之中?”雲裳目光冷了下來,定定地望向泰安。
泰安聞言,略帶著幾分詭異地笑了起來:“不是她讓我將你帶到冰窖之中的,是我自己帶去的,我想著,既然是睿王害了太子,害我失去了心愛之人,我自然也要讓他嘗一嘗失去心愛人的滋味。”
“那地道,連沈淑妃都不知道,是我和太子在一起的時候,幽會的時候用的,我便將你悄悄帶到了冰窖之中,本想直接殺了你的,可是聽見有腳步聲,我便來不及殺了你,匆匆忙忙地就將你扔下了,躲到了一旁。我沒有想到柳吟風竟然跟在我身後的,可是又害怕他將你救走,便索性將那地道的暗門給堵了,將你們二人都關在了裡麵。”
泰安說著,便猛地抬起頭來盯著雲裳,眼中帶著幾分惡毒之意:“我做完這些事之後,又害怕沈淑妃或者七王爺來找我興師問罪,沈淑妃吩咐了讓我將你關起來便是,我那時以為你死定了,便連忙收拾了東西逃出了城外。結果還是被抓了回來……”
泰安低下頭笑了笑,才又接著道:“哪曉得你竟然這般命大,竟然那麼快便被找到了,在冰窖之中凍了這麼久,也沒有出事,還竟然順利將兒子生了出來。”
雲裳聞言,便冷冷地笑了起來,“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前太子夏侯延,卻竟然不知曉,殺死夏侯延的真凶便是七王爺。也實在是,愚昧至極了。”
泰安又往後縮了縮,“你胡說八道,太子在世的時候,對七王爺算得上是關愛有加的,七王爺亦是對太子十分尊重。”
“我寧雲裳沒有什麼彆的優點,做過的事情卻還是敢承認的,況且你如今已經落在了我的手上,我又為何還要說謊來騙你。”雲裳冷笑了一聲,又看了一眼泰安。
“不過你信與不信於我而言,都沒有太大的用處了。對千方百計想要動我的人,我素來不心慈手軟,且你這一次,險些害我失去了腹中孩子,這筆帳,如論如何我都是要清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