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站住!”夏寰宇的聲音在一片驚慌之中如平地炸雷一般,突然便響了起來,“誰人敢再動一步,再喊一句,殺無赦。”
方才還一片混亂的園子,頃刻間安靜了下來。
夏寰宇轉過頭望向洛輕言,“這太子府中哪兒最高最顯眼?”
洛輕言便轉過了目光看向雲裳,雲裳笑容仍舊淺淺淡淡,仿佛外麵的那些聲音不複存在,“回陛下,對麵的風波亭最高最顯眼。”
夏寰宇點了點頭,轉過身望向園子中的眾人,“他們不是要殺了寡人嗎?寡人便站到這太子府中最顯眼的地方去,有本事便來殺呀。帶路……”
洛輕言點了點頭,轉過頭望向周圍的侍衛,聲音略顯清冷,“你們在這兒保護大家吧。”說著便同雲裳一同,上了小船,往對麵的風波亭去了。
眾人便瞧見夏寰宇帶著華皇後,洛輕言,還有抱著孩子的雲裳一同不緊不慢地登上了對麵的風波亭,外麵的喊殺聲還在繼續,倒是華國公哈哈笑了起來,“喊了這麼久都不見有一個叛賊殺進來,可真是雷聲大雨點小,既然陛下都不怕,我們害怕什麼,當喝酒的還喝酒。”
周圍有侍衛守著,眾人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一些,便也跟著坐了下來,唯有一些女子渾身顫抖著,麵色煞白,像是害怕到了極致。
過了小半個時辰,喊殺聲仍舊在繼續,像是一直便在太子府周圍一般,隻是也正如華國公所言,光有聲音,卻自始自終也不見一個人打進來。
華國公的麵色卻越來越差了。
不對,總覺著,哪裡有什麼不對。聽著外麵的呐喊聲和馬蹄聲,人數不少,可是為何一直隻是喊叫不曾動手,若說是忌憚太子府中的守衛,又為何要在外麵虛張聲勢,難道隻是為了嚇一嚇他們?
華國公這般想著,便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對著國公夫人便道:“我出去瞧瞧去。”
國公夫人知曉他的性子,便也不攔他,隻點了點頭道:“小心些,多帶幾個侍衛。”
華國公尚未走出園子,便瞧見一個侍衛模樣打扮的人匆忙跑了過來,大聲地喊著:“不好了,不好了,叛軍已經攻入宮中了,城中已經被叛軍包圍了。”
眾人又是一驚,隻是忌憚著周圍的侍衛,隻敢竊竊私語,不敢高聲喧嘩,華國公卻已經拔了那侍衛腰間的佩劍來,猛地便朝著他胸口紮了下去。那侍衛眼睛瞪得老大,還沒回過神來,便已經倒地身亡。
華國公冷笑了一聲,聲如洪鐘:“我在朝中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穿布鞋的侍衛。恐怕是來不及換鞋子吧,大家夥兒莫要被欺騙了,也莫要慌張,待我出去瞧瞧去。禁衛軍和禦林軍都在城中,哪有這般容易便讓人攻入宮中?笑話!”
風波亭中,夏寰宇他們卻已經重新擺了酒席,坐了下來開始飲酒。劉文安下了風波亭,笑眯眯地回到了園子中,揚聲道:“禁衛軍和禦林軍都已經調集了,馬上便會到了,各位大人夫人公子小姐請安心。”
劉文安看了一眼畫兒,畫兒便連忙又擺了擺手,便有舞姬翩然從湖邊兩側的長廊之中縱身躍起,落在了湖中的台子中,翩然起舞。
沒有人注意到,在人群之中,有幾個人相視一笑,神情之中皆是帶著幾分得意。
在場眾人聽劉文安說禦林軍和禁衛軍都在趕來,自是將懸著的心放回了原地,隻是卻無人知曉,緊閉著宮門的宮中,正在上演一場驚心動魄之戰。
禦花園中躺了不少宮人的屍首,嬪妃們被一群黑衣人拿著刀劍押到了禦花園中,皆是嬌滴滴的女子,何曾見過這般壯烈的場麵,自是已經被嚇破了膽,渾身皆是在顫抖。
太極殿中,幾百人立於其中,為首的是一個戴著帷帽的中年男子,他抬起頭四處看了看太極殿中金碧輝煌的廊柱,快步走上了台階,小心翼翼地觸碰著高台之上的龍椅,扶手便是龍的頭,他俯下身子眯著眼輕輕摸了摸,便大笑了起來,“哈哈,這天下江山,是我的了。”
說完,便轉身坐到了那椅子上。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下麵的幾百個黑衣人皆是跪拜了下來,三呼萬歲。那龍椅之上的男子聞言便又大笑了起來,昂首挺胸,輕輕抬了抬手,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眾愛卿平身。”
眾人便站了起來,龍椅之上的人看了看殿中眾人,便又道:“皇後,不,長公主在何處?”
立在最前麵的人連忙站了出來,拱了拱手道:“啟稟陛下,長公主在未央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