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輕輕搖著撥浪鼓,聲音有些輕,“那水晶桂花糕本來就隻是一個試探而已,七王爺既然將華玉彤當棋子,便不會真心誠意地相信她。昨日我刻意讓人在七王爺回府的時候送那桂花糕進去,便是想要讓它被七王爺攔住。七王爺知曉是我送過去的,便會懷疑裡麵是不是傳遞了什麼信息。”
“桂花糕中傳遞信息,唯有將紙條弄到糕點之中了,七王爺勢必會挨個將那些桂花糕掰開來查,掰開了的桂花糕,自然是不可能再送到華玉彤手上的。可是七王爺又害怕我是有什麼話想要同華玉彤說,便尋了借口讓華玉彤到我們府中來一趟,借以試探。”雲裳放下撥浪鼓,拿起一個桂花糕,輕輕咬了一口。
“我說那樣的話給華玉彤聽,隻是要告訴她,七王爺對她一直是懷有疑心的。總不能叫她被所謂的愛衝昏了頭腦,將自己也搭進去了吧。”雲裳神色淡淡地。
琴依笑了笑道:“七王妃原本那般直率的人,如今都變成了這般畏畏縮縮的模樣,七王爺此人,心思太過深沉。”
“玉彤的性子,不撞南牆不回頭,我也不能硬拉了她回來,若是硬拉了,她隻怕會恨我一輩子。如今夏侯靖利用她來悄悄對付我們,我隻能佯裝不知。等過些時候,讓她知曉了,七王爺並非一個良人,她自會回頭。”雲裳蹙了蹙眉,“隻希望在此之前,她還未鑄成大錯。”
正說這話,外麵便淅瀝瀝下起了雨來。琴依連忙走到窗邊,要關窗戶。雲裳連忙道:“屋中有些悶,下著雨透透氣也挺好。”
琴依便應了聲,退了回來。
不一會兒,畫兒便冒著雨跑回了屋中,頭發被打濕了一些,卻隻是隨意地拿帕子擦了擦,便走到雲裳身邊道:“方才送了七王妃出府之後,聽聞城中似乎出事了。戶部侍郎錢大人被發現死在了城外的護城河中,恐怕死了一兩日了,屍體都泡得腫脹了起來。還有欽天監魏大人的屍首也被人在城外的密林之中發現了。”
雲裳聞言,眉頭便蹙了起來,朝中命官無端被害,確實不是小事。
且這兩個人……
雲裳皺了皺眉,聽著倒是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唯一的共同點便是都是朝中命官而已,可是在細細想想,卻發現了不對勁。
戶部侍郎此前曾經參與了城中失蹤人口一案,雲裳那時便隱隱有些懷疑,戶部侍郎被人收買了。隻是那收買他的人是誰,雲裳卻沒能下定論。
此前七王爺的側妃一事,夏侯靖曾經帶著戶部侍郎和刑部侍郎在大年初一的時候來府中拜訪,意欲將側妃之死安在洛輕言身上。
可是人口失蹤一事,受到牽連的卻是蘇琦。
因而,戶部侍郎,有可能七王爺的人,也有可能是蘇琦的人,亦有可能隻是一顆誰給好處便為誰辦事的牆頭草。
而欽天監,與此前那場陷害華皇後的瘟疫一事有關。瘟疫一事,雖然最後這罪名安給了沈淑妃,可是真正的凶手,卻不一定是沈淑妃,還有可能便是蘇如姬。
若是沈淑妃,那個時候沈淑妃尚在同七王爺合作。
這死去的兩個朝廷官員,尚有一個共同之處,便是都曾經針對過洛輕言,卻令人猜不透他們的幕後指使之人究竟是誰。這兩個人,也都是這次朝廷大清洗中,洛輕言打定主意勢必要除掉的官員。
這般來看,這一次之事,極有可能是針對洛輕言而來。
雲裳心中想著,便連忙抬起了頭,望向畫兒:“王爺在何處?”
畫兒連忙道:“先前在書房中處理公務,剛被陛下召進了宮中。”
雲裳聞言,便點了點頭,心中隱隱有些擔憂,她倒是幾乎能夠猜到夏寰宇召他入宮所為何事。極有可能便是想要讓他去查探此案,雖然洛輕言身為太子,不必親自乾涉此事。可是這也算是一次機會,一次讓洛輕言在朝中百官,在錦城百姓麵前露臉的機會,夏寰宇定然會想方設法讓洛輕言抓住這次機會。
雲裳手猛地握緊了,興許,布置這一局的人,便是算準了夏寰宇會讓洛輕言去查探此事蓄意為之。
雲裳的心猛地一緊,連忙抬起頭來道:“命人去宮門前等著太子爺,若是太子爺出了宮,便告訴太子爺,就說我在府中等他,有事要與他說,讓他無論如何回府一趟。”
畫兒應了聲,便匆匆忙忙出了門。
雲裳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望著外麵因為下雨而變得有些朦朧的景色,眉頭輕輕蹙了起來:“又是一個多事之秋。”
琴依輕聲安慰道:“殿下也不是個仍人擺布的,太子妃放寬心便是。”
雲裳點了點頭,可是眉頭卻並未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