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言聞言便笑出了聲來:“知我者裳兒也,如今蕭記在錦城之中雖然算不上十分富貴,卻也是幾乎人人都知曉了的,這賑災一事,隻怕還得勞夫人接濟接濟為夫了,蕭記做個表率如何?”
雲裳聞言便無奈地笑了起來:“妾身經營這蕭記也不知是為了什麼,殿下倒是會打主意,生生將主意打到自個兒家門中了,既然殿下開了這個口,臣妾豈能不依?”
洛輕言撫掌而笑,“為夫實在無法,隻得求助夫人了,夫人辛辛苦苦地賺銀子,為夫卻大手大腳的花銀子,唔,實在是敗家的緊,算起來,我倒是更像是夫人的男寵了。”
男寵二字一出,屋中眾人皆是麵露驚愕,卻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笑出聲來,隻得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著,隻聽見雲裳輕笑了一聲,而後帶著幾分輕佻地問道,“嗯,本夫人這男寵長得倒是不錯的。”
一屋子人終是撐不住了,全都笑出了聲來。
第二日一早,洛輕言尚未下朝,雲裳便收到了從宮中傳出來的消息,雲裳展開紙條看了,才終是明白了過來,洛輕言所說的,賑災更合適的人選是誰。
是夏侯靖。
今日夏寰宇在早朝之上,將難民一事提出來讓大夥兒出出主意,這災自然是要賑的,隻是卻得保證這賑災物資一分不少的全部用在災民身上。
百官推舉的賑災使臣各不相同,洛輕言亦是被幾番提名。
夏寰宇便讓洛輕言說說看法,洛輕言卻提議讓夏侯靖去。這幾乎是所有人都不曾預料到的,包括夏寰宇。
夏寰宇眼中的吃驚自是顯而易見的。
洛輕言便跪倒在地道:“賑災是大事,科舉亦是大事,賑災關乎災民的生命,科舉卻關乎夏國的近幾十年的盛衰。兒臣正在籌備科舉一事,亦是離不得人,這錦城之中湧入的難民兒臣願意來安撫。隻是前往柳滄、南陽、泗陽這三地賑災一事,兒臣推舉七弟,卻是有緣由的。”
夏寰宇眸光中帶著幾分深沉,麵色看不清喜怒:“什麼緣由讓你想要推舉一個死囚?說說看。”
洛輕言連忙道:“對於賑災,兒臣最為希望的,便是朝中的賑災物資能夠儘數用在難民身上,拯救最多人的生命。那些賑災物資可值不少銀子,人皆有貪念,這是為何賑災物資到不了難民手中的原因。這兩日兒臣一直在想,什麼樣的人不會貪?最為合適的人選是誰?想來想去,卻也隻有七弟。”
“七弟因為犯下人命案子,過幾日便會斬首。對於一個人在說,保命自是比滿足貪欲更為重要。那些貪官亦是知曉,若是一旦被告發,定是死罪,可心中總還存著一絲僥幸,萬一沒有被發現呢。可七弟不一樣,他本就是將死之人,若是這一次給七弟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他差事辦得好便可活命,他定然會以保住性命為第一要旨,這般一來,便定然不會貪。”洛輕言抬起眼來望向夏寰宇,眼中無比深邃。
夏寰宇沉吟了下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臣附議。”李淺墨抬起眼看了看交頭接耳的官員們,便緩緩站了出來,跪倒在地上。
有一便有二,李淺墨一站了出來,緊接著便有好幾個官員一同站了出來,“臣同意太子殿下所言。”
附議聲接連傳來,不一會兒,便已經跪倒了一大片。
夏寰宇眸光淡淡地望向洛輕言,沉吟了半晌,才道:“可是,七王爺他畢竟殺了兩個朝中命官,殺人償命,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
洛輕言清楚地聽到,夏寰宇話中對夏侯靖的稱呼,已經從方才的死囚,變成了七王爺。
洛輕言連忙應道:“是,兒臣亦是覺著,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之事。隻是若是七弟能夠將賑災物資一分不少的發放到災民手中,便是救了千千萬萬受災百姓,兒臣覺著,這便也能夠將功抵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