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眯了眯眼,一下子便明白了過來,夏侯靖將華玉彤接過去,便是為了尋求嶽父的支持。
雲裳抬起頭來,便望向暗衛道:“將此事稟報給華國公。”清理門戶的事情,還是華國公來最為合適。
洛輕言回得有些晚,麵色亦是有些疲憊,雲裳見狀,便連忙上前將他的披風取了下來,又將朝服脫了,才取了熱水來讓洛輕言喝了。
洛輕言方籲了口氣,在軟榻上坐了下來。
雲裳知曉暗衛定然會將華玉彤連夜出城的事情稟報給他,並沒有提此事,隻笑著問道:“瞧著你不過是去巡視考場而已,不知曉的,還以為你剛打了一場仗呢。”
洛輕言輕歎了一聲,拉著雲裳在軟塌邊坐了下來,才笑著道:“可不是比打了一場仗還累嗎?今日第一天,便查出了七八個作弊的考生。”
雲裳眉眼一動,抬起頭望向洛輕言,“可是那位的作為?”
洛輕言自是知曉雲裳說的是誰,輕輕頷首:“隻怕是想著秋試一事是我在操持,便定然會安插好些我的人去參加,臨時安排了一些人也想要通過秋試把控朝廷。今日查出來的,隻怕尚且隻是為了混淆我的目光而蓄意安排的,另外一些不作弊的,恐怕才是夏侯靖的殺招。”
雲裳笑著安慰著,“這有何懼,便讓他安插人就是了,左右不是還有殿試嗎?殿試可就隻得看陛下的喜好了。”
洛輕言點了點頭,“武試我便不去了,武科考生之中,十有七八是我們的人,倒也算得上是十拿九穩的了。”
“殿下心思縝密,想來夏侯靖亦是沒什麼作為的。對了,又過了兩日了,難民的棚屋可都建起來了?”雲裳想著洛輕言既然回得這般晚,定然也是去城外瞧過了的,便開口問道。
“建得七七八八了吧,我已經下令將難民們都安置了進去。”洛輕言輕聲應道。
雲裳沉吟了片刻,才輕聲道:“殿下不妨命暗衛好生守著那些難民住的棚屋。若是那些難民是有人蓄意安排的,定也會想方設法地傳信出去,同那人聯係。若是我們能夠將信攔截下來,倒也興許能夠有些收獲。”
洛輕言輕輕頷首,“嗯,我已經安排好了。”
雲裳聞言便笑了起來,倒是她多慮了,洛輕言這樣的人,又怎會想不到這些事情呢?
洛輕言輕輕摸了摸雲裳的發,懶懶不想動,半晌才想起一件事情來,便從袖中拿出了一封書信來,遞給了雲裳。
“這是王儘顏送過來的書信,給你的。”洛輕言輕聲道。
“顏兒?”雲裳愣了愣,方想了起來,此前寧淺離宮之時,便是讓王儘顏在宮中假扮了寧淺,隻是後來,她便沒有再問過王儘顏的下落。雲裳素來知曉王儘顏的性子,是個閒不住的人,卻也活潑的緊,定是不會虧待了自己的,且暗衛並未稟報王儘顏出了什麼事,雲裳倒是放心得很。
雲裳心中帶著幾分疑惑,想著會不會是王儘顏出了什麼事,寫信求助來了,便匆匆打開了信,細細看了一遍。
王儘顏武功不錯,隻是字寫的卻實在是不忍直視。雲裳搖了搖頭,想著王尚書對自己女兒倒真是寵溺的很,竟然允許王儘歡的字這般難看。
“裳兒,我被抓回寧國了,救我啊。”
信上便隻有這麼幾個字,看得雲裳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眼中亦是染上了幾分焦急,“王儘顏說她被抓回了寧國,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做的?”
洛輕言勾起嘴角笑了笑:“自然是她爹爹。”
雲裳愣了愣,麵上滿是迷茫之色,“王儘顏的爹爹?將她抓回去做什麼?顏兒為何要讓我去救她呢?”
洛輕言轉過頭望向雲裳,將那信抽了出來,淡淡地瞥了一眼,便將那信紙扔到了一旁:“她沒事,你不必管。”
見雲裳仍舊帶著疑惑,洛輕言才笑了起來,敲了敲雲裳的額頭,“可記得,王儘顏為何會出現在夏國?”
雲裳沉默了片刻,才有些不敢肯定地道:“逃婚?”
洛輕言點了點頭,“她被抓回寧國亦是為了此事……”
洛輕言這般一說,雲裳一下子便也明白了過來,想必是王尚書派人將王儘顏抓回去,便是為了成親的。
“是同劉琦琰?”雲裳輕輕蹙了蹙眉頭。
“應當是吧,我聽聞劉家已經下了聘禮,八字也合了,便等著迎親了。”洛輕言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才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劉琦琰,不一定便不是王儘顏的良人。咱們隻是局外人,還是莫要插手為好。”
雲裳自是深表同意的,笑了笑道:“倒是無法參加顏兒的喜宴了。”
洛輕言將雲裳攬入懷中,眼中滿是溫柔之色:“倒也不一定,再過些日子,便也是晨曦的生辰了,我同陛下說說,陪你回寧國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