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厚軍兄妹二人的麵色都有些難看,雲裳心中倒是起了幾分同情之意,隻是想著此前洛輕言曾經說過,前三名中,除了第二名,其他二人都是他的人。
雲裳抬起眼看了一眼洛輕言,見他神色如常,便也沒有開口。
夏寰宇沉吟了片刻,才笑了笑,開口岔開了話茬子道:“罷了,太子素來不識風情得緊,成日便板著臉,把人給嚇到了尚不自知。聽聞今日除了舞之外,尚有一些民間雜耍,劉文安,叫進來讓大夥兒瞧瞧。”
劉文安應了聲,拍了拍手,殿外便走進來了一堆畫著臉譜的人,隻是個個皆是畫的醜角兒,倒不像是唱戲的那般,最後的幾個比前麵眾人高出了一大截,竟是踩著高蹺進來的。
雲裳此前聽說過沿海一帶,許多人為了方便捕魚,都練成了一身踩高蹺捕魚的好本領,隻是雲裳不曾去過海邊,倒是第一次見這樣的表演,瞧著他們踩在那高高的木頭杆子之上,卻如履平地,心中自是十分佩服的。
歡快的樂聲響了起來,踩在高蹺上的雜耍藝人隨著樂聲跳起舞來。下麵的則有的手中拿了火把,表演起了吐火來。有的拿著鐵環,不停地扔著鐵環。有的幾人一起疊著羅漢,層層疊疊,幾乎快要夠到大殿的房梁。
眾人皆是看得十分專注,洛輕言亦是,隻是雲裳卻總是覺著,他似乎並非是專注,而是在發呆。
一束火焰猛地竄了起來,竄得極高。眾人驚呼了一聲,複又高呼了起來。而後,下麵表演吐火的人便踩著高蹺翻上了表演高蹺的人的肩頭,踩高蹺的人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猶自跳著舞。
又是一蹙火焰竄了起來,滿殿的人皆是被那火吸引住了目光,雲裳卻瞧見,那些表演吐火的人手扶住了高蹺的最上邊。而後,便聽見刀劍出鞘的聲音,那些人突然從那做高蹺的竹竿之中拔出了劍來,朝著夏寰宇便縱身飛了過去。
殿上眾人皆為回過神來,雲裳正欲起身,卻被身旁的洛輕言按住了手,待雲裳回過神來的時候,洛輕言卻已經拿起削梨的匕首,從座位之上一躍而起,縱身飛了過去。
雲裳心中一驚,死死地望著洛輕言,隻見他身形莫測,隻瞧見一道墨影,“噌”的一聲,刀劍相接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啊……”殿中這才響起了一聲接著一聲的驚叫,膽小的人便連連後退,躲在了角落之中,身子輕顫著望著殿中形勢變幻。
下麵的雜耍藝人便都朝著夏寰宇撲了過去,雲裳便瞧見從殿中的房梁之上縱身躍下了好些黑衣暗衛,同那些雜耍藝人交起手來。夏寰宇將華皇後護在了懷中,劉文安擋在了夏寰宇的身前,手中拂塵一甩,雲裳卻發現,那浮塵帶起的氣息流動之間,蘊著幾分深沉內力。
雲裳低下頭,都說劉文安的功力深厚,雲裳卻是不曾見過劉文安出手,隻是這一甩拂塵之間,卻足見內力之深厚。
為首的雜耍藝人突然高喊了一聲,隻是口音卻不像是夏國人,雲裳蹙了蹙眉,神情一動,那一聲喊的口音,卻更像是夜郎國的口音。
可是這能夠進宮表演的藝人皆是經過了層層篩選,若是夜郎國人,禮部怎麼會讓他們入宮表演?實在是有些不合常理呀。
那些個雜耍藝人的武功算不得太高,不多時便被暗衛全部擒下,夏寰宇蹙著眉頭望著有些狼狽的雜耍藝人,冷笑了一聲道:“說,誰指使的你們來行刺寡人的?”
那些雜耍藝人卻沒有人開口,雲裳眉頭一蹙,急忙道:“小心他們嘴裡藏著毒藥。”
隻是雲裳喊得卻有些晚了,話音剛落,便瞧見被暗衛擒住的刺客嘴角皆是有黑血滲出,轉眼間便全都軟倒了下來。
雲裳快步上前,探了探那些個刺客的鼻息,卻發現,已經全都沒有了氣息。
“這毒真烈。”雲裳蹙了蹙眉。
夏寰宇皺起眉頭,揚聲道:“搜一搜他們身上可有什麼代表身份的東西。”
暗衛應了聲,便伸手在那些個刺客身上搜尋了一圈,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殿中有人已經回過了神來:“陛下,方才微臣聽見那刺客頭子大喊了一聲,卻像是夜郎國的口音,恐怕是夜郎國的人。”
是翰林院中的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