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娘娘,水好了。”
雲裳輕輕點了點頭,揮退了那些個宮人,便站起身來任由琴依將衣袍除了,才走入了淨房之中。
雲裳洗漱了之後,才又命人換了水,讓洛輕言去沐浴去了。洛輕言入了淨房,雲裳便早早地在鳳榻上歇了,琴依放下了床幔,便退到了一旁。
洛輕言沐浴出來,雲裳早已經睡熟了過去,內殿之中隻留了一盞八麵畫著仕女圖的宮燈,有些昏暗,洛輕言掀開床幔躺到了雲裳身旁,琴依將床幔合上了,才將那宮燈連同八角仕女圖的燈罩一同取了下來,拿著燈走了出去,在耳房歇了。
夜色很靜,洛輕言取了被子給雲裳蓋上了,伸手握住了雲裳的手,卻察覺到雲裳在他手中輕輕刮了一刮,而後一筆一劃的寫了幾個字。洛輕言沉默了片刻,便握住了雲裳的手,將她攬入懷中,兩人一同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大早,天還未亮,雲裳便聽見外麵傳來了劉文安的聲音,“陛下,當起床上朝了。”
雲裳蹙了蹙眉,翻了個身,嘟囔了兩句,便又繼續睡了過去,還未睡著,便察覺到身旁的人起了身,雲裳迷迷瞪瞪地張開眼望了過去,便瞧見洛輕言已經站起了身來走到桌子旁點燃了一盞燈,洛輕言轉過頭,便瞧見雲裳亦是睜了眼,洛輕言便笑了笑道:“天還早,你再睡會兒。”
雲裳點了點頭,剛閉了眼,腦中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猛地便坐了起來。
洛輕言亦是嚇了一跳,見雲裳眼睛愣愣地望著床幔,才忍不住笑了起來,“夫人這是做什麼呢?”
雲裳晃了晃腦袋,讓自己稍稍清醒一些,才抬起眼望向洛輕言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洛輕言輕聲應道:“快到卯時了。”
雲裳在腦中算了好半晌,才道:“卯時了啊,那已經過了寅時了。”
洛輕言有些不明白雲裳這聽著有些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麼意思,正欲開口問,便聽見雲裳揚聲喊了聲:“琴依,進來侍候陛下穿衣。”
洛輕言聞言,目光落在雲裳身上,帶了幾分疑惑。
琴依早已經起了身,聽雲裳喚,便連忙應了聲,便走了進來,手中舉著一盞宮燈,宮燈用八角的畫著仕女圖的燈罩罩著,琴依將宮燈放在了梳妝台上,又走到窗邊,將窗戶推開了一半。
洛輕言已經自己穿上了鞋子,琴依便連忙取了龍袍來給洛輕言穿上了,仔仔細細地整理了一番,才輕聲道:“陛下,奴婢為你束發吧。”
洛輕言沉默了一下,便走到了銅鏡之前坐了下來,琴依取了梳子來為洛輕言梳頭,正梳著,殿中點著的兩盞燈便突然滅了,一時間殿中一片漆黑。
琴依驚叫了一聲,慌慌忙忙地放了洛輕言的頭發,取了火折子來將宮燈點了,才連忙道:“許是外麵在起風,奴婢這便將窗戶關上。”說著便跑到了窗前,又將窗戶關了起來。
雲裳抬起眼望向洛輕言,咬了咬唇,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道:“那匠人還未尋到嗎?玉璽也未找到?”
洛輕言點了點頭,眼中深沉如海。
雲裳聞言,便更是憂慮了幾分,“如今假玉璽還未尋到,今兒個上了朝,若是有人提起此事,陛下當如何應對啊……”聲音中盛滿了擔憂。
洛輕言輕歎了口氣,眉頭亦是蹙了起來:“管它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坐在龍椅上的人畢竟是我,我便不信,還治不了他們了不成。”
雲裳聞言,有些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心中自是明白,即便是身為帝王,亦有許多無可奈何之處。
不多時,琴依便已經為洛輕言束好了發,又取了金質的鑲嵌著碩大的珍珠的發冠給洛輕言戴了。
洛輕言才站了起來,轉過身輕聲對著雲裳道:“時候還早呢,你再歇會兒,放心,不會有事的。”
雲裳應了一聲,洛輕言便出了內殿,雲裳聽見洛輕言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走吧。”
腳步聲漸漸消失不見,雲裳方抬起頭來望向琴依,琴依微微一笑,“娘娘再睡會兒吧。”
雲裳應了聲,便又躺了回去,目光定定地望著床頂的鳳凰展翅的圖案,許久,才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