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隻覺著後背泛起一股冷意,就剛剛那樣的情形,那人的武功定然不低,且就隱藏在未央宮中,若是那人的目標是她,她未必能夠躲過,暗衛離她也尚且有些距離,來救也未必來得及。
這未央宮中暗藏殺機,她卻渾然未覺。
且林雅靜定然是知道什麼的,不然也不會有人冒著被暴露的危險來殺她,可是,一個在夏寰宇的後宮之中並不受寵的妃子,又有什麼值得利用的呢?
“抬下去吧,好生安葬了。”雲裳緩緩站起身來,淡淡地吩咐道。
琴依連忙道:“娘娘,要不要稟報給陛下?”
雲裳目光在周圍掃了掃,便瞧見院中的宮人皆是一副受到了驚嚇的模樣,目光盯著地上林靜雅的屍首,低聲議論著,麵上除了驚嚇以外,卻是沒有任何其它的表情。這深宮之中,即便是宮人,也早就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
雲裳突然覺著有些不適,蹙了蹙眉,搖了搖頭道:“陛下派人捉拿林靜雅的,侍衛會稟報給陛下,隨我去禦花園中走走吧。”
琴依連忙應了,便跟著雲裳一同出了未央宮。未央宮離禦花園很近,左轉,穿過一道垂花門便到。禦花園中菊花開得正好,雲裳心中有心事,卻是什麼都看不入心。
雲裳細細打量了一番周圍的情形,禦花園中有一座假山,假山上有一處亭子,雲裳緩步走上了亭子,禦花園中的情形便一目了然。
到了此處,雲裳方開了口道:“咱們宮中不安全,以後,若是有什麼事,便傳個紙條,或者到了稍稍安全一些的地方再說。”
琴依亦是點了點頭,仿佛尚且心有餘悸,“方才可將奴婢嚇壞了,那林太美人,便被殺死在了咱們眼前,咱們的暗衛卻都沒有發現凶手是誰,凶手武功定然極高。”
雲裳輕輕頷首,眉頭緊蹙,若有所思地模樣。
“咱們要不要查一查?或者,乾脆將如今未央宮中的所有人都換掉?”琴依輕聲問著。
“查,當然要查,他既是當著我的麵殺了人,我若是不做些什麼,豈不是有些不正常?”雲裳眯了眯眼,咬著牙應著,“便如你所言,將未央宮中的宮人全都換了。”
琴依輕聲應了,雲裳才又道,“這段時日,先不要同琴依還有寧淺他們聯係,我晚上想法子如昨兒個夜裡那般模樣將消息傳出去。林雅靜和那林尚書,都要好生查一查,不過不是現在,現在定然有人在林府之中守株待兔,咱們先等一段時日,林雅靜和那林尚書,應當是個突破口。”
至少她全然不曾明白,林尚書為何會跟著王元軍在真假玉璽上麵來摻合這麼一出的,似乎一切於他而言,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沒有好處的事情,他為何要做?
琴依點了點頭,才又道:“既然陛下下旨誅滅九族,昨兒個咱們的計謀便是成了,不管如何,總算是了結了一樁心事。”
雲裳頷首,正欲開口,便聽見琴依叫了一聲,“娘娘,是陛下過來了。”
雲裳抬眼一瞧,便看見洛輕言帶著劉文安匆匆忙忙從太極殿的方向走了過來,剛穿過了垂花門,瞧著這方向,應當是要去未央宮的。
“陛下……”琴依開口喚了一聲,洛輕言倒似乎並未聽到,反倒是劉文安抬眼朝著這邊望了過來,瞧見是雲裳,便連忙低聲提醒了洛輕言,洛輕言才抬起頭朝著雲裳看了過來,而後便轉了彎,朝著雲裳這邊走來。
洛輕言亦是上了假山亭子,走到雲裳身旁,才匆匆打量了雲裳半晌,才問道:“我聽聞未央宮出事了,沒事吧?”
雲裳搖了搖頭,笑著道:“我倒是沒什麼事,隻是林雅靜死了。她說她什麼都知道,可是我尚且沒有問,她便被人殺了。”
洛輕言點了點頭,似是早已經知曉此事,隻輕聲道:“你沒事便好。”
雲裳溫和地笑了笑,“我沒事的,陛下下令誅九族,可是昨日那玉璽之事已經解決了?”
洛輕言聽雲裳問起此事,便笑著應了,退後了兩步,朝著雲裳拱了拱手,“此事還得多謝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實在是在下的福星啊。”
洛輕言滿臉嚴肅地做著這樣的動作,倒是將身後的劉文安給嚇了一跳,劉文安張大著嘴半晌說不出話來,許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陛下嚇到奴才了。”
頓了頓才又道:“不過奴才亦是有些好奇,皇後娘娘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奴才想儘了辦法也沒有法子找到匠人,宮中的匠人奴才又害怕如那一個那般出了事,那樣一來,這假玉璽一事鬨得滿城皆知,對陛下可是大大的不利。”
雲裳勾起嘴角笑了起來,隻是這些事情,卻是不能同劉文安言明的,劉文安畢竟是夏寰宇身旁侍候的人,她手中的勢力,還是不能暴露在他的麵前。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雲裳笑著應道,抬起眼望向禦花園中滿目的菊花,遠遠地是一片十分大的湖泊,風景倒是不錯,雲裳便笑著道:“午膳便布在此處吧。”
洛輕言應了,劉文安便自覺地轉身下了亭子去安排午膳去了,見著劉文安的身影出了禦花園,洛輕言才笑眯眯地道:“我也很想知道,夫人是怎麼做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