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笑了笑,目光落在銅鏡中的女子身上,麵色倒確實有些蒼白,雲裳輕輕頷首,笑著道:“好。”
琴依便取了胭脂粉來為雲裳細細抹勻了,又為雲裳畫了小山眉,淺酌從外麵走了進,目光落在雲裳身上便頓了頓,笑眯眯地道:“娘娘平日裡不愛搽脂抹粉的,這一打扮起來,卻是讓人移不開眼。”
“儘知道溜須拍馬。”雲裳噌了她一眼,才轉過了身來,才輕聲道:“可有消息傳進來,如今柳滄形勢如何?”
淺酌連忙走到雲裳身旁,低聲回答著:“柳公子送到柳滄的賑災糧草,正是被七王爺命人假扮的山賊搶走的,七王爺如今手中糧草充沛,衣物也不少,如今柳公子也被七王爺囚禁了起來,隻怕這仗得僵持一段時日。娘娘,你瞧……”
雲裳沉默了許久,才輕聲應道:“七王爺留著,始終是個禍患。”
淺酌和琴依聞言,俱是一副驚詫的模樣,“可是娘娘不是說,陛下曾經答應過太上皇,饒過七王爺的性命嗎?這樣一來,豈不是……”
雲裳冷笑了一聲,眉眼間滿是殺意:“答應太上皇的,是陛下,可不是本宮。”
“那娘娘的意思是?”淺酌頓了頓,抬起手來,在脖子上比了一個殺的動作。
雲裳輕輕頷首,沉默了片刻,才道:“悄悄傳信出宮,讓派到柳滄的暗樁無論想儘什麼辦法,也要將七王爺除掉。”
淺酌沉默了片刻,似是有些為難的模樣:“可是娘娘,此前七王爺並未調用大軍,而是在柳滄南陽泗陽這三地征集的青年男子叛亂的,咱們的暗樁並未安插到裡邊兒去。派去的人也不過是以商人入了柳滄,可是卻不能夠接觸到七王爺啊。”
雲裳笑了笑,伸手從妝柩中取了一支簪子來,笑眯眯地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能怪本宮心狠手辣了,安插不到身邊,可是七王爺畢竟是人,吃喝拉撒總是要的,水總是要喝的。在柳滄所有的水源中下毒,我便不信他還能逃得了不成?”
“這倒是一種法子,柳滄的百姓和父母官員,明知曉七王爺叛亂,卻還成為了七王爺的幫凶,亦是該死,奴婢這便去安排。”淺酌說著,便匆匆忙忙離開了。
雲裳緩緩勾起嘴角笑了起來,沉默了許久,才抬起眼來望向琴依道:“今兒個早上可有熬湯?這天氣涼了,突然想要喝一些湯水暖暖胃。”
琴依輕聲應了,“做了一道灌燜魚唇。”
雲裳輕輕點了點頭:“命人端來吧。”說著便站起了身來,走到擺著棋盤的桌子旁坐了下來,取了一顆白子把玩著,“把窗戶打開,有些悶。”
琴依應了,打開了窗戶,便出了內殿,雲裳的手一直把弄著那棋子,眸光落在那棋子之上,笑了笑。
“娘娘,湯來了。”琴依提著食盒子走了進來,從食盒子中取了湯來放到了雲裳手邊的桌子上,雲裳轉過身接過勺子,攪了攪罐子中的湯水,才抬起頭來:“你同畫兒一起,去廚房才拿兩罐湯,送到太和宮中。”
琴依點了點頭,便叫了畫兒一同走了出去。
“啪”的一聲,雲裳將那顆棋子放到了棋盤正中央,嘴角的笑容帶著幾分詭秘,“彆人的棋子,該吃還得吃。”
琴依去了大半個時辰才回來了,一回來便匆匆入了內殿。
雲裳連忙抬起頭來望向琴依,輕聲道:“可見著了人?”
琴依輕輕搖了搖頭,麵上滿是憤然之意,“見倒是並未見到,隻是奴婢已經知曉了那人是誰了,那人奴婢見過,並且時常見到。”
“哦?在哪兒?”雲裳抬起眼來道。
“便是咱們打掃咱們院子的一個內侍,他負責給打掃的宮人提水的。”琴依輕聲道,“每日來來回回要見好幾遍,可是奴婢記得,咱們剛進宮那會兒他便在院中了,怎麼如今竟然還在?此前不是讓內務府將咱們宮中的人全都換了嗎?”
雲裳眯了眯眼,眼中滿是殺意,“咱們院中打掃的宮人,提水的有幾個?”
“便他一個。”雲裳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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