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消息都趕到了一起,下午時分,琴依便來稟報:“當年侍候過柳妃的人,倒是果真讓暗樁們找出來了一個漏之魚。那人原本是柳妃身邊貼身侍候的宮女,因為犯了錯被貶到了浣衣局,倒是正好躲過了一劫。”
雲裳聞言,卻是覺著渾身一震,急急忙忙地道:“我要見她,今兒個便要見她。”
琴依不知道先前暗衛稟報之事,見雲裳這般著急卻是愣了一愣,有些為難:“如今咱們手尚未伸出去,對我們防備的人也少,我們想要從浣衣局將那人帶出去倒是容易,可是皇後娘娘您如今的一舉一動都在彆人的監視之中,要如何才能夠不驚動旁人,見到那宮女呢?”
雲裳蹙了蹙眉,眼中亦是帶著幾分困擾,也顧不得肚子疼了,站起身來在屋中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卻也沒有想到法子。
浣衣局,浣衣局。那幾乎算得上是整個皇宮之中最底層的地方了,未央宮中幾乎也同浣衣局沒有太多的接觸,又要如何才能夠見到那宮女呢?
雲裳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出法子,天卻已經暗了下來。外麵傳來宮人的請安聲:“陛下萬福金安。”
雲裳便連忙望向了門口,珠簾被掀了起來,洛輕言從外麵走了進來,將身上的氅衣脫了下來遞給了劉文安,劉文安便將氅衣放到了一旁。雲裳心中焦急,卻瞧著劉文安也在,便隻得將心中湧起的各種各樣的情緒按捺了下去,笑眯眯地道:“陛下政事處置好了?”
洛輕言點了點頭,轉過頭望向雲裳道:“聽聞你今兒個腹痛的厲害,可好些了?若還是疼得厲害的話,便傳太醫來吧。”
雲裳聞言便笑了起來:“陛下可莫要打趣我了,若是因為來葵水肚子疼便傳太醫,指不定得被人笑話成什麼樣子呢。”
洛輕言笑了笑,眼中卻滿是寵溺味道:“愛護自個兒的身子是好事,有什麼好笑話的,若是誰敢笑話,我定然拔了他的舌頭。”
“暴君。”雲裳笑著噌了洛輕言一眼,想要告訴洛輕言今兒個她收到的消息,卻一直沒有尋到合適的機會。
劉文安是夏寰宇的人,當著劉文安的麵,她自然是不能說的。
“宮中禦花園中的梅花開了幾支,你素來喜歡梅花,等葵水走了之後,梅花便開得差不多了,你倒也可以瞧瞧去。”洛輕言輕聲笑著,望著雲裳的眼中滿是溫柔。
雲裳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驚喜:“這麼早梅花便開了?”
“早?那還早?都已經十一月了,快要過年了。對了,以往在自個兒府上,過年這件事情隨隨便便地過了便過了,也沒什麼要緊的。可是今年卻有些不同,過年可得舉辦宮宴,這件事情,還得勞煩夫人了。”洛輕言眉眼含笑望著雲裳。
雲裳聽洛輕言這麼一說便犯起了難,她操持宴席本就不擅長,更遑論是宮宴了,且宮中隻怕習俗和規矩更多一些,這一個月可有的忙了。
洛輕言見雲裳皺著眉頭似是十分不樂意的模樣,便笑著道:“你總歸是要學著做這些事情的,叫內務府還有尚衣局那些地方都好生協助協助你。且如今宮中頤養天年的太妃之中,也不乏有些曾經輔佐皇後或者淑妃操持過宮中宴席的。若再不行,你也可以問問淺淺。”
雲裳見洛輕言這般為自己出謀劃策,便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點了點頭道:“臣妾明白了,陛下放心,臣妾自會好生準備的,不會讓陛下第一年的宮宴便丟了顏麵。”
內務府。
雲裳眼中眸色漸深,此前國公夫人給她的意見便是從內務府著手的,她亦是覺著,內務府是必須要拿下的地方。國公夫人說,即便是要將內務府總管李福海換掉,也得找一個天衣無縫讓人挑不出錯來的借口來。這一次,倒也是個機會。
洛輕言笑了笑道:“我倒是不怕丟了顏麵,無妨,你儘力便是。”
雲裳自是明白洛輕言此言隻是為了不給她太大的壓力,便笑著順口接了:“是呀,陛下根本便沒有臉麵可言。”
雲裳說完便忍不住自個兒笑了起來。
用了晚膳,洛輕言便和雲裳一同躺在軟榻上看書說話,雲裳抬起眼來給琴依使了個眼色,琴依便叫了屋子裡的宮人退了下去。
雲裳知曉琴依定會想法子將劉文安和沉珂支開,過了會兒,便低聲道:“我派去楊柳鎮的人回來了。”
“哦?都查出了什麼?”洛輕言笑了笑,漫不經心地應道。
雲裳便將暗衛稟報給她的事情一一同洛輕言說了,卻並未將自己的猜想說出來,洛輕言沉默了良久也沒有說話。
雲裳便又連忙道:“且今兒個我們也找到了一個此前侍候柳妃的宮女,那宮女因為犯錯被送到了浣衣局,躲過了大清洗。我想要儘快地見一見她,問問當年都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周圍盯著的人實在是太多,我害怕將那宮女暴露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便也不然貿然行動。今兒個想了大半日也沒有想到好的法子。”
洛輕言聞言,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莫要操之過急便好,你可以一步一步地來,你如今尚未接手後宮中的事務,如今瞧來倒是一件好事。浣衣局和哪兒的人接觸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