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瑞海嘴唇微微一動,抿了抿唇,終究沒有開口。
卯時過,辰時初,未央宮門外卻突然跑進來了幾個侍衛,走到正殿麵前,對著門口的內侍道:“快去稟報皇後娘娘,內侍監關押的犯人出事了,李福華,死了。”
眾人聞言,麵上滿是詫異之色,目光定定地望著那前來報信的侍衛,齊瑞海最先反應了過來,快步上前,拉住了那侍衛的衣服道:“你說什麼?誰死了?”
“罪犯李福華死了。”那侍衛卻是神情都未曾變一下,隻神色淡淡地望著齊瑞海道。
齊瑞海聞言一怔,才猶如犯了癔症一樣鬆開了侍衛的衣裳,神情卻是有些恍惚。
內侍連忙應了聲,進了內殿稟報了,過了約摸一盞茶的時間,琴依才從裡麵走了出來,目光從幾位總管身上快速地掃過,落在了侍衛的身上:“內侍監出事了?”
琴依眉頭輕蹙著,不等那侍衛回答,便連忙道:“你進來同皇後娘娘稟報吧,皇後娘娘剛起了身,馬上便出來了。”
侍衛連忙應了,便跟在琴依身後進了正殿,立在正殿之中靜靜候著。
珠簾被掀了開來,雲裳穿著一身絳紅色鳳袍,帶著一支九尾鳳凰的步搖,從內殿緩緩走了出來,走到正中間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才抬起頭來望向那立在正殿之中的侍衛道:“方才本宮聽說內侍監出了事,什麼事?”
那侍衛連忙拱了拱手回到:“回稟娘娘,今兒個早起,卯時剛到,娘娘身邊的琴依姑姑便到了內侍監,說娘娘吩咐的,要將李福華帶到未央宮來審問……”
侍衛的話還未說完,立在雲裳身旁的琴依便連忙開了口:“胡說八道,我一直都在娘娘身邊,娘娘還有這一屋子的人都可以作證。”
那侍衛點了點頭應道:“屬下們皆是信以為真,便從牢中提了李福華出了內侍監,剛出內侍監的大牢,便瞧見周圍突然多了好些個宮人,皆是手中拿著劍朝著我們刺了過來。幸而因為李福華是要犯,屬下們便加派了許多人手守著,才未讓李福華被搶走,可誰知,剛將那李福華押回牢中落了鎖,那李福華便突然從袖中拿了匕首出來自刎了。”
自刎?雲裳冷笑了一聲,眼中卻是有些不悅:“一個犯人都看不住。”
那侍衛連忙畏畏縮縮地低下了頭來,雲裳才站起身來對著齊瑞海道:“齊總管,這內侍監是你的地方,在你的地方出了這樣的事情,齊總管還是同本宮回內侍監一趟,瞧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雲裳說完,又頓了頓,望向其它站在齊瑞海身旁的人,沉吟了片刻,才又開了口道:“除夕那天的宮宴至關重要,我初次接手,許多事情尚且不是很清楚,因而今兒個才將你們叫了過來,這突然出了這檔子事情,倒是將這邊的事情耽誤了。這樣吧,你們也隨著我們一同去便是了,咱們在路上也可以仔細說一說這宮宴應當如何辦才好。”
眾人雖然心中對雲裳有些不屑,但是雲裳的身份終究是皇後,自是不能公然同雲裳做對的,便連忙應了下來,跟在雲裳的身後出了未央宮。
步攆早已經準備好了,雲裳上了步攆,眾人都跟在後麵靜靜地走著。
雲裳雖然說是讓他們跟著好商議一下宮宴之事,隻是一路上,雲裳卻都沒有說過一個字。待到了內侍監,雲裳從步攆上走了下來,便瞧見內侍監門口亦是有些狼藉。
待入了內侍監之中,才發現裡麵更是狼狽不堪,因著剛剛經曆了一場劇烈的打鬥,內侍監中許多能夠損毀的東西都已經損毀了,地上還躺著許多穿著宮人衣裳的人。
“啊……”身後的幾位總管不時傳來驚叫之聲,雲裳勾了勾嘴角,眼中閃過一抹冷意,這宮中果真人人作得一手好戲。這些個總管恐怕也不知道是踩著多少人的屍骨爬到如今這個位置上的,又怎會懼怕這些?
“內侍監保管著宮中所有宮人的檔案,昨兒個並未有人衝破外宮的守衛,這些人隻會是這內宮之中的人,齊總管,查明這些人是什麼人的職責,便交給你了。連內侍監關押的人都敢來搶了。”雲裳冷哼了一聲,卻瞧見那倒著的一片宮人的屍體之中,有一個宮女。
雲裳目光定定地落在那宮女身上,抬腳走了過去,那宮女趴著倒在地上,叫人瞧不見容貌,雲裳命侍衛將人翻了過來。便瞧見,那女子的容貌,同琴依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