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取了書來看,看到一半,卻瞧見佩蘭在內殿門口探頭探腦的,便笑著問道:“佩蘭在找什麼?”
佩蘭嚇了一跳,便連忙走了進來道:“奴婢在找半夏呢,方才齊嬤嬤讓奴婢和半夏一同帶人去打掃打掃偏殿的屋子,說快要過年了,今兒個得將宮中各處都打掃一遍,隻是奴婢怎麼也找不著半夏,便想著半夏可能在娘娘屋中,才來瞧一瞧,瞧見娘娘在看書,便不敢打擾。”
雲裳聞言,抬起眼來看了淺酌一眼,淺酌搖了搖頭道:“奴婢也沒瞧見呢,許是被琴依姑姑叫走了吧,琴依姑姑去了內務府,恐怕也有許多要忙活的。”
雲裳便點了點頭,吩咐著佩蘭道:“既然找不著半夏,你便去找青蒿一同打掃吧。”
佩蘭連忙應了下來,又匆忙退了下去。
雲裳倒也並未在意,低下頭看了會兒書,便用了午膳,剛準備在軟榻上小憩一會兒,便瞧見佩蘭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麵上滿是驚慌之色:“娘娘,不好了,半夏死了。”
雲裳一怔,坐直了身子,望向佩蘭道:“怎麼回事?”
佩蘭隻怕是有些被嚇著了,麵色有些蒼白,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來,淺酌便連忙倒了一杯水來遞給了佩蘭,輕聲安慰著:“彆急,喝杯水緩緩,仔細告訴娘娘,究竟發現了什麼?”
佩蘭接過杯子,手尚有一些輕顫,喝了口水,半晌才開了口:“方才奴婢和青蒿帶了人去打掃西偏殿,西偏殿平日裡沒住人,主要放置了一些雜物。其中一間屋子,放了一些怕是此前換下來的舊的椅子,奴婢便叫人來將那些椅子搬走處置了,可是卻不想,在那些椅子後麵便發現了半夏的屍體。”
屍體,又是屍體?雲裳蹙了蹙眉,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這大過年的,便不能夠讓人好生過個年嗎?
雲裳站起身來,讓淺酌取了氅衣來披了,攏了攏衣裳,出了正殿,穿過正殿門前院子左邊的圓形拱門,入了西偏殿。偏殿門口已經被青蒿守著了,除了隨著他們一同來打掃的宮人,倒是並未驚動其他人。
雲裳入了偏殿,便瞧見了半夏的屍體已經被人抬了出來,放在了院子中。
雲裳蹲下身子仔細檢查了一番,想必應當並未死多久,皮膚尚且有些彈性,脖子上有一道瞧著並不太明顯的傷口,血也並未流多少,其它地方倒是沒有絲毫的損傷。雲裳看了看脖子上的傷口,傷口雖然瞧著不太明顯,卻是一刀斃命。想必凶手用的刀極其鋒利,且下手極快。
“將她帶進去仔細搜一搜。”雲裳輕聲道。
淺酌連忙應了,便讓青蒿將半夏的屍體帶到了偏殿的一件屋子之中。青蒿將屍體抱了進去,便又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守著。
不多時,淺酌便匆匆忙忙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些東西。
“娘娘,這是奴婢從半夏的身上找到的。”淺酌說著,便將手打了開來,雲裳才瞧見,淺酌手中拿著的,是一隻香囊,還有一塊玉佩。
雲裳接了過來,先拿起那玉佩仔細看了看,玉佩通體雪白,是上好的羊脂玉,玉佩上有內務府的標識。雲裳冷冷勾了勾嘴角,一個宮人,怎麼會有這般好的玉佩?即便是主子打賞,也斷不可能用這般好的物件。
雲裳將那玉佩放到了一旁,又拿起了香囊,卻在香囊之中發現了一些褐色的藥丸,雲裳將藥丸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這香囊之中放的藥丸卻有三四種,有用於催情的,也有迷藥。
雲裳眯了眯眼,心中便也有了一些猜測,抬起頭望向淺酌,輕聲問道:“你瞧著她脖子上的傷口,可是與玉琴還有那劉大叔脖子上的傷口一樣?”
淺酌聞言,便連忙一個勁兒的點著頭:“奴婢也想同娘娘說此事的,那劉大叔脖子上的傷口是什麼模樣奴婢未曾見過,可是半夏脖子上的那道刀傷卻是同玉琴脖子上的如出一轍。傷口瞧著都不太厲害的模樣,可是卻極深,一刀斃命,乾淨利落,一看便知曉是武功極高的人所為。”
淺酌想了想,才又低下頭在雲裳耳邊輕聲道:“對了,娘娘,奴婢也大半天沒瞧見沉珂了,沉珂莫非……”
雲裳笑了笑,搖了搖頭,眸中的笑意更冷了幾分,淡淡地道:“昨兒個晚上死的這些人,恐怕就是沉珂所為。”
淺酌一愣,臉上帶著幾分難以置信,雲裳才又淡淡地道:“去命廚房做些寧國特色的糕點,送到太和宮中,你親自去,送到太上皇麵前,便告訴他,本宮多謝太上皇為本宮鏟除內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