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酌連忙應了下來,匆忙退了出去。
雲裳抬起眼望向洛輕言,卻見洛輕言眼中帶著幾分沉思,想來應當是在想夏侯靖和柳吟風之事的。
雲裳低下頭,沒有打擾。
國公夫人的回信當日便傳了進宮:“國公夫人說,夏淳的確十分喜歡雕刻東西,偏愛木頭,但是不隻是木頭,玉器那些都雕的,此前因為這個愛好還被文宗皇帝痛斥了一番,說他不務正業。而夏淳卻是靠著雕刻的一副木頭美人圖,擄獲了當時的第一美人曹雯夕的心。至於身子,倒是不曾聽說有什麼不好的。夏淳是怎麼死的,沒有人知道,隻知道夏寰宇將夏淳關了起來,後來便再也沒有人見過了。眾人都心照不宣,夏淳隻怕是被夏寰宇處死了。曾經有老臣拿著此事去質問過夏寰宇,說夏寰宇弑父殺兄,夏寰宇也未反駁,還將那老臣處死了。”
雲裳聞言,便幾乎立刻便確定了,那個同曹雯夕隱居到楊柳鎮的男子,便應當是夏淳。夏寰宇,根本就沒有殺夏淳。
“夏侯靖知不知道?”雲裳轉過頭望向洛輕言。
洛輕言搖了搖頭,輕聲道:“若是夏侯靖知情,他又怎會放過這個機會?”
雲裳想了想亦是輕輕點了點頭,也是,以夏侯靖的脾性,若是知曉了此事,定不會這般平靜。
隻是,如今這個局,又當如何解?
雲裳轉過頭望向洛輕言,突然想起寧淺所言,她到了夏國之後,便一直不停地在為洛輕言謀劃,可是這些事情,若是交給洛輕言處置,定然能夠處置得更好一些。她需要關注的,是自己,她如今都這般模樣了,再分出心思去為洛輕言清除障礙,隻怕等回過頭來的時候,這後宮之中,便早翻了天了。
她應當好生將這後宮清理清理,為自己為寶兒多謀劃一些,這樣,才能夠一直同洛輕言並肩而立。
雲裳想著,便對著洛輕言道:“此事夏侯靖遲早會知曉,可是他聽到的卻未必是這樣的情節,陛下多當心。”
洛輕言笑著將雲裳攬入懷中,點了點頭笑著應道:“無妨,不過一個夏侯靖而已。”
雲裳輕輕頷首,沒有再說話。
雲裳心情雖然比之前幾日稍稍好了一些,隻是那場病卻也極其傷身子,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雲裳便也隻能呆在未央宮中將身子好生將養將養。
轉眼之間,元宵節便到了。
元宵節一早,帝後得到城樓之上接受百姓朝拜,洛輕言一早便帶著雲裳一同出了宮,一路上人群早已經被清理了開去,洛輕言望向街道兩邊的燈籠,轉過身望向雲裳道:“今兒個晚上錦城中會有一年之中最盛大的燈會,可想出來走一走?”
雲裳聞言,搖了搖頭,輕聲道:“去年我記得夏寰宇悄悄帶了寧淺出宮來看燈會,結果便遇刺了,你如今身份不同,又正值多事之秋,還是小心為上。”
洛輕言聞言,沉默了片刻,才歎了口氣道:“倒是委屈了你,如今在我身邊,連看一場燈會都須得顧忌良多。”
雲裳笑了笑,神色中帶著幾分慨然:“如今我已經是這夏國最尊貴的女子,陛下還說委屈了我,陛下豈非是在陷害臣妾於不義?不知情的,還以為臣妾準備登基為帝呢。”
洛輕言忍不住笑了起來,瞧著雲裳如今已經有了心思說笑,心上懸起的石頭便稍稍放了下來。
到了錦城的鐘鼓樓之上,下麵已經站滿了百姓,見到洛輕言和雲裳出現在城樓之上,眾人皆是十分激動,喧嘩聲震天,而後便都跪了下來,朝著洛輕言和雲裳拜了拜:“陛下萬福金安,皇後娘娘千禧。”
洛輕言揚了揚手,揚聲道:“平身吧。”聲音帶著幾分內力,從四麵八方傳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