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夏寰宇便走了進來,挑了挑眉問道:“什麼賣關子?”
雲裳聞言,便連忙笑了起來,輕聲道:“方才問母後,離開了皇城這第一站準備去哪兒。”
夏寰宇聞言,便笑了笑道:“準備去晉安。”
雲裳腦中快速閃過夏國的地圖,晉安,晉安算是夏國城池之中四通八達的一個城池,去許多地方都需通過晉安,卻也是從錦城到柳滄的必經之路。
雲裳眉眼低垂,隻沉吟了片刻,便又連忙道:“雖是不曾聽聞過此處,不過想必是個好地方,隻是父皇和母後定要多多傳信回宮來,不然陛下和我定會擔心的。”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也不是什麼三歲小孩子了。”夏寰宇隨意地揮了揮手,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雲裳笑了笑,便轉開了話茬子:“以後同父皇下棋的機會便少了許多了,今兒個裳兒再陪父皇下一局。”
夏寰宇聞言,眼睛便亮了起來,連忙轉身喊道:“元寶,將棋子和棋盤都拿上來。”
趁著宮人準備東西之際,雲裳便又像是無意間隨口提到:“柳公子回到錦城有幾日了,倒是不知來拜訪過父皇沒有。”
夏寰宇點了點頭笑著道:“昨天還來過呢,那孩子,倒是消瘦了一些。”
雲裳笑著應道:“許是因著在柳滄一直被七弟囚禁著的緣故吧,如今回到了錦城,養一養便也回來了,昨兒個柳公子還在禦花園中同陛下喝了個酩酊大醉呢。”
“哦?”夏寰宇挑了挑眉,眼中帶著幾分詫異:“這倒是有些新鮮了呢?輕言和吟風兩個孩子都是個十分懂得自製之人,卻不想碰到了一塊兒,卻是這般的不懂節製的性子。”
“是啊。”雲裳笑眯眯地應著,瞧著元寶將棋盤擺好了,便跟在夏寰宇身後走到棋盤邊坐了下來。
夏寰宇率先落了子,雲裳不疾不徐地跟上了,華翎在雲裳身邊坐了下來,盯著雲裳看了會兒才道:“聽聞你前段時日生了病,瞧著你臉色仍舊有些不好,可是病還未除根?”
雲裳連忙應道:“已經無礙了,今天臉色稍稍差了一些是因著昨晚一直被一個奇怪的夢困擾著,幾乎折騰了一個晚上,今天早上才睡著。”
“夢?什麼夢?”華翎聞言,有些疑惑地望向雲裳。
雲裳一麵同夏寰宇對弈,一麵應著:“大抵是夢見兩個兄弟爭家產的事情吧,我亦是記得不太清楚了,隻記得嫡長子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卻十分喜歡擺弄一些木頭石頭的,對經營家產沒什麼興趣,總是被父親罵,說他玩物喪誌。二兒子是庶子,不過卻是個有能力的。於是老大便去求老二讓他想法子讓他離開那個大家族,讓老二去繼承家產。”
雲裳撇了撇嘴,察覺到夏寰宇的目光清清冷冷地望了過來,卻是不躲不避地接著道:“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倒是不怎麼記得了,不過這個夢實在是太過奇怪,我全然不知曉為何會做這樣的夢,且夢中之人無一相識,我倒是被驚醒了好幾次。”
“興許是白日裡太過累了一些,晚上便容易多夢。”華翎不明白雲裳所言,便隻得隨口勸慰著。
雲裳笑眯眯地點了點頭,輕聲道:“是啊。”
華翎坐了一會兒,便站起身來帶了宮女去了內殿,讓宮女將需要帶走的東西都裝到箱籠之中,雲裳聽見華翎的聲音不時地從裡麵傳出來。
夏寰宇瞥了雲裳一眼,才低下頭落了一子,方輕聲道:“有些事情,知曉得太多於你並無絲毫益處,這樣的事情,最好連夢都不要夢到。”
雲裳知曉夏寰宇所指,便笑了笑應著道:“多謝父皇提醒,裳兒知曉了。”
“知曉了?”夏寰宇搖了搖頭,“你並不知曉,許多事情不如你想象中那麼簡單,亦或者不如你想象中那般複雜。你終歸隻是皇後,需要操持的,是這後宮。莫要小看了這後宮,有時候,後宮起到的作用比你想象中重要了許多。”
“三年一次的選秀,卻是應當繼續的,輕言初登帝位,今年便應當有第一次選秀。”夏寰宇神色淡淡地,眉眼之間輕蹙著。
“是不是你覺著,我總是想方設法地往輕言身邊塞女人,是存心在同你作對?”夏寰宇冷冷地勾了勾嘴角,等著雲裳下了一子,頓了頓,目光落在棋盤之上,許久才道:“我並非是想要同你過不去,而是,這夏國的江山,終究需要一個人來繼承的。總不能真如那李蘭怡除夕之夜在宮宴上說的那般,讓這夏國皇室絕了後吧?你做皇後,我覺著,你擔當得起這個位置,可是,你也不能為了一己之私,斷送了夏國江山。”
雲裳執著棋子的手輕輕顫了一顫,手中的棋子便落在了棋盤之上,發出“叮”的一聲,亦如敲打在雲裳心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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