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蕊?”雲裳開口。
那雪蕊連忙磕了幾個頭,求饒道:“娘娘恕罪,奴婢知錯。”
雲裳卻笑了起來:“方才本宮說什麼來著?本宮最恨三類人,其中,便有欺瞞本宮之人。若是方才本宮讓大家夥兒都上前來認領之際,你主動上前了,本宮尚且可以饒了你,隻是如今,卻晚了。”
雲裳說完,便又吩咐青蒿道:“帶下去處置了吧。”
雪蕊驚恐的驚叫聲在未央宮中響起,卻被青蒿塞了一塊布,斷了聲音。雲裳瞧著青蒿和侍衛一同拉著那叫雪蕊的宮女出了院子,才站起了身來,淡淡地道:“地上這些東西,都不是普通宮人當有的。不過念在你們尚且比較自覺的份上,本宮也不欲計較,卻也隻有這一次,若是再有,方才那雪蕊,便是你們的下場。記得本宮今兒個說過的每一句話,不然……”
雲裳冷笑了一聲,才揮了揮手道:“都散了吧。”
雲裳站起身來入了正殿,回過身看著眾人低眉垂首地四散開去,才轉過身望向淺酌道:“在那半夏的屋中不曾找到簪子嗎?”
淺酌搖了搖頭,“該搜的地方都搜了,沒有找著。”
雲裳輕輕頷首,低聲喃喃道:“看來有些不妙呀。”
“娘娘,齊總管來了。”佩蘭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雲裳才回過神來,抬起眼望向了門口,便瞧見齊瑞海低著頭微微彎著腰從外麵走了進來,在殿中跪了下來:“奴才齊瑞海拜見皇後娘娘,娘娘千禧。”
雲裳眯了眯眼,神色淡淡地打量著齊瑞海,良久,方才鸝太妃說,無數人想要將齊瑞海納入麾下,卻無一人成功。雲裳此前未將這齊瑞海放在眼中,且一直以為齊瑞海和李福華是同一陣營之中的。若是照鸝太妃的說法,倒是她想錯了?
“不知娘娘傳召奴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吩咐?”齊瑞海的聲音響了起來。
“前些日子,本宮宮中的半夏被人謀殺,而主事宮女琴依如今又在內務府中擔任管事,這未央宮中可用之人便少了,您想法子選幾個能力出眾的,在本宮宮中來服侍吧。”雲裳低著頭理了理衣服寬大的袖子,輕聲道。
齊瑞海低低應了聲,雲裳才抬起頭來問道:“齊公公入宮多少年了?”
齊瑞海似是愣了一下,才連忙應著:“二十七年。”
“二十七年?”雲裳眯了眯眼,“倒是不短了,這內侍監總管也擔任了有些年頭了吧?”
“是,八年了。”齊瑞海輕聲道。
雲裳點了點頭,走到了齊瑞海麵前:“齊總管在這內侍監做了八年的總管,可曾想過,再……更上一層?”
齊瑞海似乎愣了一愣,才連忙道:“奴才愚鈍,實在是難當大任,還望皇後娘娘諒解。”
雲裳眯起眼來望向齊瑞海,她還以為,他至少要問一問,雲裳口中的那更上一層樓是什麼樣的位置,卻不曾想,他竟是連想也不想,便拒絕了。
雲裳勾起嘴角,眼中蔓延起幾分寒意:“齊總管果真好氣魄。”
齊瑞海連忙行了個禮才道:“皇後娘娘容稟,並非是奴才不願,此中內情,還請娘娘聽奴才道來。”
“什麼內情?”雲裳轉過身,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神色不動地問道。
“娘娘有所不知,奴才進宮來,其實是為了尋奴才的妹妹而來的。奴才家住在錦城外的一個村子裡,家中窮困,在奴才十三歲那年,父親病重,奴才為了籌錢給父親治病,逼不得已將妹妹賣了換了些銀兩,那時奴才便答應了妹妹,不管如何,一定會將她贖回來的。後來沒多久,父親便去了,奴才四處幫人做工掙了一些銀兩,想要去尋妹妹,找到了買家,卻發現妹妹又被賣了。幾經輾轉,才在兩三年後聽聞妹妹最後是被帶入了宮中,奴才便也跟著入了宮……”齊瑞海輕聲道,隻是聲音卻波瀾不驚。
“宮中太大,宮人太多,奴才一直未曾見到妹妹,便想著內侍監記錄著所有宮人的資料,便想儘了法子入了內侍監,可是,卻仍舊沒有找著妹妹。不過奴才也不會就此放棄,隻要奴才尚活著一日,便定然會找下去。內侍監是最好的地方……”
雲裳眸光轉了幾轉,卻也沒法子確定齊瑞海這些話究竟是實話還是隻是托詞而已,便笑了笑道:“既然齊公公不願,本宮便也不會強求。隻是……”
雲裳嘴角一勾:“宮中一監一府一院六局,本宮都定然是勢在必得的。齊公公可想好了,要找妹妹,未必非要在內侍監,要知道,內侍監中記錄的不過是宮女而已,齊公公找了這麼多年也未曾找到,為何不曾先過,令妹也許根本便不是宮人呢?齊公公無需現在回應本宮,不如回去好生想一想,本宮等著齊公公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