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願意做一個烏龜,將頭縮在自己的殼裡麵。可是卻仍舊將自己藏在這高高的,被護衛得嚴嚴實實的宮殿之中。她深知,無論外麵那些流言蜚語有多麼的喧囂塵上,她定然會被護得好好的,一個字也聽不見。
她不能辜負了這一份費儘心思的護。
雲裳端起茶杯,眼中有些空茫之色,朝著那虛空舉了舉茶杯,嘴角帶著笑容:“你可是寧雲裳,如今還有什麼能夠傷得了你,乾了這杯,不許在胡思亂想了。乾了……”
說著便將杯中的茶一飲而儘。
“乾了這杯,不醉不歸,就睡在我家了。”背後的鸚鵡卻突然出了聲,音調有些怪怪的,帶著幾分滑稽,雲裳“噗哧”一聲笑了起來,連最後一絲傷感也被破壞的一絲不剩。便站起身來,走到了書桌之後,取了一張地圖來看。
這一回離宮,洛輕言雖說隻是去尋夏寰宇和華翎的,可是亦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鼓舞士氣。事實上,士氣絕對不會因為皇帝禦駕親征而有太大的改變,唯有打勝仗,才是最佳的鼓舞士氣的法寶。
因而,這一回,洛輕言勢必是會上戰場的,即便不會親自上陣殺敵,統帥是定然會的。
隻是如今洛輕言因著要離開一段時日,被朝中那些繁雜的事務困得脫不開身,也定然不會有時間來研究如今邊關形勢的。
這件事情,便交給她來做好了。
此前在靈溪城同倉覺青肅便有過幾次交鋒,因而雲裳對那邊的地形地勢並不陌生,隻是需要根據地形地勢推算出倉覺青肅會如何排兵布陣,卻並非易事。
雲裳在地圖上將所有有可能的地方都做了標記,而後一一推翻。
正暗自在心中坐著演算,淺酌卻突然掀開珠簾走了進來,神情中帶著幾分笑意:“娘娘,咱們的計策起了作用了,如今那流言雖然快速傳播著,可是觀瀾道長的預斷卻也極快地傳播了開去,且已經有壓倒之勢。”
雲裳瞧著淺酌麵上滿是興奮之色,挑了挑眉,嘴角微微挑了挑:“這才剛剛開始,切莫掉以輕心了。”
淺酌吐了吐舌頭,隻是神色之間卻似是頗多不滿:“娘娘為何非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的威風呢?”
雲裳搖了搖頭,心中想著,淺酌同琴依相比,還是少了幾分沉著冷靜。隻是她卻也是真心地在為自己高興,便由著她去吧。
雲裳吩咐著淺酌為自己磨了墨,才輕聲道:“人在高興的時候,往往會掉以輕心。在戰場上打仗的時候,有時候會用到的計謀,便是先示人以短,讓對方先抓住機會贏一場,然後趁著對方歡喜慶祝之際,殺他個措手不及。有一個句話,我相信你也聽得很多的,叫做,能夠笑到最後的才笑得最美,現在才剛剛開始呢。”
淺酌吐了吐舌頭,低下頭連忙應著:“奴婢知曉了。”
雲裳點了點頭,目光卻落在了那地圖上,沉吟了片刻才道:“咦,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法子?”
淺酌望向雲裳,眼中滿是疑惑:“娘娘說什麼法子?”
雲裳擺了擺手,眉頭蹙了起來,喃喃自語道:“從趙英傑出兵到現在,傳回來的幾乎都是捷報。趙英傑一直都是零散作戰,為的是拖住倉覺青肅。可是倉覺青肅的性子,素來是陰毒狠辣的,定然不會甘於這樣一直輸下去,他定然還會有後招。這個時候,趙英傑要做的,便是適當的示人以短,讓倉覺青肅贏一場。而後,再狠狠地打散他。”
雲裳拿了紙來,將紙上一一記了下來。
事實證明,雲裳的擔憂也並非是在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第二日便傳來了消息,說有一個自稱是神醫雪岩的人出現在了錦城之中。
雲裳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看兵書,正在記錄著什麼東西,聞言便是一愣,筆尖一抖,墨水滴落到了衣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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