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言望著雲裳翹著嘴角的側臉,輕輕頷首,應了下來。
外麵傳來佩蘭的聲音:“劉總管,你慢些,要不奴婢幫您?”
劉文安應了一聲“不用”,而後門簾便被掀了起來,劉文安端著茶走了進來,雲裳和洛輕言對視了一眼,默契地不再提起方才的話茬子。
洛輕言的暗衛素來以行動迅速聞名,傍晚時分吩咐下去的事情,晚上便有了回音:“鬼醫住在城中一個叫做素間的客棧之中。”
洛輕言和雲裳因著害怕這件事情耽誤了靈溪一事,便斷然決定,晚上子時便動身。
臨近子時,偌大的皇宮之中早已經一片寂靜。洛輕言帶著雲裳抱著淺酌一同出了未央宮,在幾個暗衛的護衛之下,假扮了侍衛,徑直繞開了宮中的守衛,徑直從西宮門出了宮。
宮外淺音早已經準備了馬車,淺音來了,同洛意一同侯在馬車邊,雲裳和洛輕言上了馬車,淺音和洛意便親自趕了馬車,往那客棧而去。
雲裳將寶兒身上的小鬥篷攏得緊了幾分,挑起馬車的車簾,望向黑漆漆的街道,隻有在馬車四角懸掛著的琉璃燈的照耀下,才勉強能夠看得見附近的情形。
雲裳放下馬車車簾,望向洛輕言的眼中亦是帶了幾分興味:“平白無故有了幾分私奔的感覺,倒是覺著異常的刺激呢。”
洛輕言哭笑不得,睨著雲裳道:“整日胡思亂想些什麼。”
雲裳笑著不作聲,低下頭望向懷中的寶兒,笑眯眯地道:“寶兒倒是睡得香著呢。”
旁邊的街上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伴隨著帶著沙啞的嗓音:“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雲裳將懷中的寶兒抱得更緊了幾分,更夫走過之後,便隻剩下了馬車車輪滾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回響著。
不多時,便到了那素間客棧。雲裳抱著寶兒下了馬車,卻是有些吃驚。初初聽到這客棧名字之時,她尚且以為是一家小而素雅的客棧。卻不想,竟是這般模樣。
客棧兩邊掛著長長的兩串燈籠,上麵寫著客似雲來。而讓雲裳吃驚的,卻不是這兩串燈籠,而是站在那燈籠旁邊的那兩個嬌俏的女子。
洛輕言和雲裳皆是戴了帷帽,那兩個女子瞧見洛輕言的時候,仍舊眼前一亮,待瞧見了雲裳和她懷中的嬰孩之時,雲裳卻很明顯地在她們的眼中瞧見了一抹奇怪的神色。
“這兒,不是客棧嗎?”淺音亦似乎被嚇了一跳,連忙出口問道。
那兩個女子“咯咯”笑了起來,點了點頭道:“是啊,是客棧啊,幾位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雲裳卻開了口道:“不打尖也不住店,聽聞鬼醫住在這兒,我們想要找鬼醫。”
雲裳說完,便轉過頭望向淺音,淺音連忙從袖中的錢袋之中取出了兩片金葉子,遞給了那兩個女子。
那兩個女子見狀,頓時喜笑顏開,連忙道:“鬼醫是住在咱們這兒,住在天字三號房。進去吧,二樓啊……”
雲裳輕輕頷首,輕聲道了聲謝,便同洛輕言一同進了客棧的大門,客棧中倒不如雲裳想象中那般,大堂除了一個穿著打扮都很正常的掌櫃外,再無他人,十分安靜,且客棧大堂內的裝飾倒也算得上是簡單雅致的。隻是雲裳卻從大堂一旁的門可以瞧見,那似乎是通往院子的,院子裡有幾個女子正在同一個年輕公子說話。
淺音仍舊給掌櫃打賞了一片金葉子,掌櫃便連忙掌了燈,帶著雲裳上了二樓:“鬼醫雖然住在咱們這兒,隻是鬼醫是出了名的性子怪,今兒個來求醫的人也有好些了,都被他轟了出來。若是他不見幾位,可怪不得我們。”
雲裳點了點頭:“有勞掌櫃了。”
掌櫃將四人帶到了那天字三號房外便徑直離開了,洛意連忙上前敲了敲門,不到頃刻,門裡麵傳來一個算得上十分不友好的聲音:“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啊?擾人清夢,不見不見,今兒個我誰也不見,病得要死了我也不見,皇帝老子我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