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一片湖?”佩蘭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又重複了一遍,似是想要向雲裳在確認一遍。
雲裳點了點頭:“對,就是挖一片湖,也不知道這靈溪城有荷花蓮花的沒有,若是有的話,挖好了湖之後,移栽過來,便正好可以賞荷花了。”
雲裳說完,便走進了屋中,留下佩蘭一個人在堂屋之中滿頭霧水,不知雲裳有何用意。
已經是亥時了,寶兒卻還沒有睡。正坐在雲裳睡的榻上玩撥浪鼓,聽見腳步聲便飛快地回過了頭,一瞧見是雲裳,眼中便像是突然亮了起來一般,拍著手朝著雲裳張開了手。
雲裳連忙上前將寶兒抱了起來,笑眯眯地道:“聽說寶兒今天特彆乖,都沒有哭鬨,娘親真是高興,我們的寶兒真懂事。”
寶兒“嘿嘿”笑了起來,眼中似乎帶著幾分狡黠之色。
身後傳來佩蘭的聲音:“娘娘,可要奴婢準備晚膳?”佩蘭似乎已經從驚嚇之中醒了過來,走進了屋中輕聲詢問著。
雲裳聽佩蘭問起,才始覺自己今日隻吃了一個餅,中午到現在卻是什麼都沒有吃過,突然便覺著有些餓了,點了點頭應了下來:“準備些吃的吧。”
佩蘭應了聲,便又退了下去。
雲裳抱著寶兒,將那信紙放到了枕下,用玉枕壓著,心中想著,夏侯靖去錦城,是衝著皇位去的無疑,洛輕言和自己都不在宮中,的確是一個好機會。
隻是這件事情,於雲裳和洛輕言而言,卻也不失為一個絕佳的時機。為了防備雲裳他們的人,夏侯靖勢必會悄無聲息地潛入錦城之中,這般一來,便定然不可能將柳滄城中駐紮的士兵都一並帶入錦城之中。夏侯靖身邊的人越少,寧淺他們下手便越容易成功。隻是算算日子,寧淺似乎也快要臨盆了。
雲裳微微輕蹙著眉頭,以寧淺的性子,若是雲裳將此事交到她的手中,她定然會不管不顧地將事情做好。可是……
雲裳沉默了片刻,便將寶兒放到了榻上,喚了畫兒過來守著,才走到了書桌後,展開了紙,磨了墨來,給淺音寫了一封信。
待佩蘭端著飯菜進來的時候,雲裳也已經將信寫好了,拿了信封來封存了起來,方遞給了佩蘭:“派人將信送回錦城,送到淺水伊人閣,交到淺音手中。”
佩蘭應了聲,便出了門。
雲裳坐了下來,望著滿桌子的飯菜,轉身望向床榻之上一直定定盯著她的寶兒,才問畫兒道:“寶兒先前吃的什麼?”
“小皇子吃的粥,熬了些肉末和菜葉進去。”畫兒笑著道:“奴婢聽奶娘說,一般小孩子斷奶都會極其不適應,隻是奴婢瞧著小皇子,卻似乎更喜歡如今吃的東西一些。”
雲裳聞言,目光才落在了寶兒身上,笑了笑道:“興許是廚子做得好,合寶兒的胃口呢。”
雲裳用了晚膳,洗漱了,便帶著寶兒一同睡了。
第二日一早,雲裳仍舊起得極早。雖然決定才用陣法來克敵製勝,可是陣法的精髓,除了在於列陣士兵的變化和配合之中,若是能夠尋到一處有利的地勢,卻絕對是事半功倍的。
靈溪城西麵的山,名曰鳳凰山,傳說中在山頂看日出可以瞧見鳳凰展翅的情形。隻是,傳說雖然極其美,想要登上鳳凰山,卻是不小的考驗。
同昨兒個的琅琊山相比,鳳凰山山勢較為陡峭,且山路難行,雲裳一到山腳,便知曉了,今日馬兒定然是上不去的,便讓所有暗衛都下了馬,派了兩人在山下看住馬,其餘人等隨她一同上山。
半山之上便已是霧氣繚繞,雲裳的頭發都已經被打得半濕。雲裳停了下來,從袖中取出地圖來瞧了瞧,鳳凰山上,一共隻有三處駐兵點,且都是在山勢較為平緩的地方,想必也是因著地勢太過陡峭的緣故。
越往上走,林子裡的鳥叫聲卻越少,且雲裳不止一兩次瞧見有些泥濘的地上有猛獸的腳印。
“主子,若是咱們再往上走,隻怕便有些危險了,且如今時辰已經不早,再往上走的話,今兒個隻怕隻能在山中歇息了。”走在雲裳身旁的暗衛首領開了口,話中帶著幾分勸解之意。
雲裳望向地圖中,目前他們所在的地方離山頂的確還有一段距離,且倉覺青肅那般精明之人,隻怕是不會讓大軍上這鳳凰山的,一旦上了鳳凰山,隻怕夏軍未曾發動攻擊,他們的士兵便會大幅減員。
雲裳輕輕頷首,接過暗衛遞過來的水囊,喝了一口水,目光一直不曾離開過地圖。鳳凰山由南向北,最北之處,離夜郎國大軍駐紮地卻是不遠,隻是中間被長長地峽穀給隔斷了開來。
“往北走。”雲裳將地圖收了起來,將水囊遞給了暗衛,便帶著暗衛調轉了方向。
到達鳳凰山最北麵的時候,雲裳正好瞧見太陽落山的景象,鳳凰山北麵是一道懸崖,山像是被一刀切斷了似得。下麵的峽穀,便是夜郎國和夏國的分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