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珊秀俯身跪在地上,雲裳瞧不見她麵上神色,隻是她身子卻有些微微顫抖,不知是恐懼還是憤怒。
雲裳背著手微微笑了笑,輕聲道:“本宮命暗衛趁你不在的時候偷偷搜宮,且讓淺柳故意打濕了你和十五的衣裳,便是想要儘快找到確切的證據,早日將此事了解了。本宮本不該出此下策,隻是本宮不喜歡總是胡亂猜測,亦最忌諱被背叛。曹珊秀,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曹珊秀低下頭苦笑了一聲,半晌才聲音極輕地問道:“既然你知道十五和那布料商人見麵一事,隻怕已經派了人去攔截那商人了吧?”
雲裳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本宮自是不會讓他入楊柳鎮的,太嬪娘娘的算盤隻怕要落空了。”
曹珊秀抬起眼來,目光中卻已全然平靜:“皇後娘娘莫非以為,攔下了那布料商人,太上皇便會處死七王爺嗎?”
雲裳眸光落在曹珊秀身上,沉吟了片刻方道:“太上皇仁慈,隻是本宮卻不心軟,太上皇下不去手的,本宮自是十分願意幫太上皇做。太嬪娘娘覺著,本宮若是想要夏侯靖的命,還有誰能夠將他保下來嗎?”
曹珊秀卻是下了起來,似乎帶著幾分嘲諷之意:“娘娘也不會的。娘娘可知,為何七王爺明明不是太上皇的親生兒子,太上皇卻處處對他容忍,無論他做了多大的錯事,亦隻是小懲而已,從未傷及七王爺性命。娘娘可知,陛下想要坐穩這天下,便斷然不能對七王爺下手。娘娘覺著,此前七王爺起事,夜郎國來襲,便是夏國最大的危機嗎?娘娘錯了,若是七王爺出了事,那夏國的危機才真正來了。”
曹珊秀聲音愈發的高昂了起來,嘴邊帶著一抹冷笑:“皇後娘娘隻怕不知,太上皇千方百計保下七王爺,便是為了穩住這夏國江山。甚至,這麼多年來,賤妾兩次出入冷宮,卻仍舊保下了性命,便是因為賤妾手中有一些東西,是太上皇一直想要的。隻是,賤妾卻不會給,賤妾覺著,太上皇借走的東西,是時候該還了。這江山,是時候該還給真正的主人了。”
雲裳不知曹珊秀在說些什麼,隻是卻隱隱覺著,其中牽扯一個極大的秘密,關乎夏國江山的秘密。
雲裳眸中血色一閃,手快如閃電地伸了出去,瞬間便掐住了曹珊秀的脖子。
“曹太嬪娘娘這似是而非的本事,可是讓本宮望而莫及呢,說得這般玄乎,可能拿出一點讓本宮信服的東西來?”雲裳眼中滿是冷意,微微眯了眯眼,望著曹珊秀。
曹珊秀被嚇了一跳,額上隱隱有幾分汗意,隻是,卻仍舊咬緊了牙關,麵上掛著譏諷笑容:“倒是想不到,皇後娘娘身手竟然如此了得。皇後娘娘是不是自以為抓住了那布商便是除去了一個後患?便可高枕無憂了?皇後娘娘,賤妾在這後宮之中亦是沉浮了二十餘年,且最近同娘娘打交道的時候也不少,自是從來不敢小瞧了娘娘,那布商,不過是一道餌罷了。賤妾雖讀書不多,兵法什麼的不如娘娘精通,隻是這瞞天過海,卻還是會一些的。”
曹珊秀的臉已經被憋得通紅,連說話都顯得有些艱難了起來。
雲裳冷冷笑了起來:“哦,那本宮便拭目以待了,隻是太嬪娘娘能否等到那個時候,本宮便不知了。”
曹珊秀有些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才漲紅了臉勉強勾起笑容道:“皇後娘娘又何必惱羞成怒,賤妾勸娘娘一句,如今還不是殺賤妾的時候,若是賤妾沒了,娘娘定然會後悔的。”
雲裳笑了笑,猛地將曹珊秀扔了出去,曹珊秀摔在身後的凳子上,腰正好撞上了凳子,又從凳子上滾落了下來,半晌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雲裳冷冷哼了一聲,便揚聲道:“來人,本宮同曹太嬪娘娘相談甚歡,命人將偏殿整理一間出來,將曹太嬪娘娘安置進去。”
淺柳和淺酌連忙應了聲,便一左一右挾著曹珊秀出了內殿。
雲裳目光望向渾身瑟瑟發抖地十五公主,頓了良久,才道:“十五公主同住未央宮,帶進柴房之中去。”
佩蘭應了聲,叫了青蒿來,將十五公主拉著朝門口而去。十五公主被嚇得麵上淚水橫流,慌慌忙忙叫著:“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雲裳冷著臉望著,沒有說話。
不多時,淺柳和淺酌方走了進來複命:“娘娘,已經帶到了偏殿之中了,暗衛嚴密看守著,殿中亦是有暗衛貼身照看,斷然不會出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