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下手實在是太快,殿中諸人都尚未反應過來,那碗中被碾碎的金鳳花汁便已經被雲裳灌入了那女子嘴裡。
“娘娘!”
“裳兒!”
待雲裳都已經將碗放了下來,接二連三地驚呼聲才響了起來。
眾人也連忙簇擁在了雲裳身旁,生怕那女子反手回擊。雲裳鬆開了捏住那女子的嘴,那女子便摔倒在地,麵色鐵青,渾身都在顫抖。
“皇後娘娘,民女同娘娘無怨無仇,娘娘為何要這般殘忍對待?”那女子抬起眼來望向雲裳,身子仍舊在輕輕顫抖著,不知情的人尚且以為是被雲裳嚇的,唯有雲裳知曉,是那金鳳花汁液中的毒漸漸起了作用了。
雲裳拿出錦帕輕輕擦了擦自己的手,方抬起眼來朝著眾人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那女子臉上:“陳大夫,咱們也有些時日沒見麵了,一見麵便在給本宮染指甲的鳳仙花中下毒,還裝作一臉無辜的模樣,你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愈發厲害了。”
淺酌聽見雲裳的話,微微一愣,腦中一時間未能反應過來,陳大夫,是哪個陳大夫?
頓了頓,眼睛卻突然瞪大了幾分,望向那跪在地上的女子身上,莫非,竟是她?
那女子眼中閃過一抹慌亂,卻也極快地掩飾了過去,咬了咬唇,勉力支撐著自己的身子,“娘娘怕是認錯人了吧,民女名叫思君。”
“思君?”雲裳眼中戾氣更重了幾分,“果真是好名字呢,淺酌,打一盆水來,幫思君姑娘洗洗臉,最好是多泡一泡。”
淺酌聽雲裳這般吩咐,頓時便明白了過來,連忙應了,便吩咐著宮人去打水。
那女子見狀,便知曉雲裳並非隻是猜測,而是確定了她的身份。想到此處,她才忍不住咬了咬唇,眼中帶著幾分恨意:“是,是我!我已經變成這個模樣了,你為何竟還是認了出來?”
雲裳嗤笑了一聲,將錦帕扔到了一旁,淡淡地道:“陳大夫那雜技學了多久了?倒是有模有樣的。可是,陳大夫仍舊沒有學會,如何控製住自己的情感不表現出來。方才在大殿之上,你瞧著陛下的眼中滿是愛慕之情,這便也罷了,我尚且可以認為是女兒情懷。可是,當你眸光一轉,看向本宮的時候,眼中卻滿是憤恨,恨不得將本宮碎屍萬段的恨,這如何讓本宮忽略得了?我便起了疑惑,因而方才才蓄意領了你進這偏殿,便是想要知道你想要做什麼。”
“讓本宮確定了你身份的,還是你方才跪在我麵前的時候,身上隱隱約約傳來的藥味,本宮也略通醫術,自是對藥的氣味敏感一些。會醫術的妙齡女子,愛慕陛下,憎恨本宮的,除了你陳妙思,還能有誰?”雲裳笑容愈發冷了幾分。
陳妙思的麵色越來越差,額上漸漸有冷汗滲出,雲裳冷眼看著,心中不得不說,是帶著幾分痛快的。
洛輕言走了過來,站到了雲裳旁邊,蹙著眉頭望著陳妙思,陳妙思抬起眼來,眼中含著淚意,情深切切地望著洛輕言。洛輕言便轉過了目光,望向雲裳道:“拉出去杖斃了吧。”
雲裳笑著搖了搖頭,輕聲道:“用不著,方才她手中那鳳仙花中有毒,毒能夠從指甲滲入皮膚,但是又不會立刻發作,幾日之後,我便會莫名暴斃,到時候,誰也很難想到是她所為。方才我將那鳳仙花帶著汁液全都灌進了她的嘴裡,讓她咽了下去,這樣一來,毒發得便會快些,至多一個時辰,她便會痛苦至極的死去。”
“她竟敢對你下毒?”洛輕言眼中冷意更甚,走到一旁的書架前,拔起掛在書架上的佩劍,便快步走到了陳妙思麵前,手起刀落,雲裳尚未瞧見刀光,便聽見陳妙思痛苦地呻吟。雲裳伸手便將寶兒的眼睛捂住了,低下頭,便瞧見地上陳妙思的兩隻手掌已經落了地。
雲裳蹙了蹙眉,抬起眼來吩咐著淺酌道:“收拾收拾,平白汙了這大殿。將陳妙思拉下去,必須要瞧著她死了再回來複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她此前便因為一時心軟放掉了陳妙思,平白埋下了隱患,同樣的錯誤,她自是不會再犯第二次的。
淺酌連忙應了下來,叫了侍衛拉著陳妙思便出了偏殿,宮人連忙將殿中的血跡都給清理了乾淨,片刻之後,殿中便像是方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般了。
雲裳轉過身望向蕭書錦和寧帝,微微彎了彎腰:“驚擾到父皇和母妃了,是我的過失。”
寧帝揮了揮手,笑了笑道:“雖然我不知道那女人是什麼人,隻是對這種彆有用心之人,便得用雷霆手段,你頗有我的風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