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下人厲聲斥道,驚動了屋中尚未歇下的人,門被打了開來,柳吟風身旁的侍從探出了頭來,輕聲問道:“胡叔,發生什麼事了?”
待瞧見院子中的雲裳和洛輕言的時候,卻突然驚叫了起來。洛輕言和雲裳將披風的帽子取了下來,那侍從的驚叫聲才突然戛然而止,連連道:“王爺,王爺,陛下和皇後娘娘來了。”
說著便急急忙忙走了出來,在洛輕言和雲裳麵前跪了下來:“拜見陛下,拜見娘娘。”
那先前發現雲裳和洛輕言的侍從見狀亦是愣了愣,才急急忙忙跪了下來。
柳吟風從屋中走了出來,見著雲裳和洛輕言亦是一愣,方快步走了出來,“陛下和娘娘深夜來訪,可是有什麼急事?”
雲裳點了點頭,望向柳吟風,柳吟風似乎也瘦了一些,身上的衣裳有些寬大,瞧著更是風一吹便會倒下的模樣,雲裳蹙起眉頭,輕聲道:“卻是有些急事想要同你說。”
柳吟風抬起眼看了看洛輕言,方道:“陛下和娘娘還是入屋中說吧,這夜風亦是有些涼。”柳吟風說著,便站到了一旁,做了個“請”的動作。
洛輕言攬著雲裳入了屋中,柳吟風在門外站了片刻,眉頭緊蹙著,不知在想著什麼。
“賢王。”洛輕言已經入了屋中,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才轉過頭望向站在屋外猶自發著呆的柳吟風。
柳吟風連忙應了聲,匆匆忙忙進了屋中。
“清風,去給陛下和娘娘倒兩杯茶來。”柳吟風吩咐著屋外立著的侍從,方坐了下來。
洛輕言知曉屋中布的局定也隱瞞不了多久,便也徑直切入了主題:“今兒個出來,卻是有一件有些棘手的事情,此事是裳兒發現的,她知曉得更詳細一些,便由她同你說吧。”
柳吟風聞言,便抬眸望向了雲裳。
雲裳倒是有些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在腦中想了許久,才輕聲開了口:“此事,關乎柳公子的生母。”
“家母?”柳吟風愣了愣,“家母在二十多年前生下弟弟之後便去了,難道還有什麼事情同她有關?”
雲裳輕輕頷首,半晌才道:“我聽聞,此前令尊故去之後,令慈入宮安胎,是住在曹太嬪宮中的?”
柳吟風點了點頭:“是,曹太嬪是家母的堂姐妹,關係亦是較為親密。”
雲裳點頭,又沉默了片刻,才歎了口氣,飛快地道:“令慈沒死,如今還活著。”
柳吟風聞言,渾身一震,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怎麼會呢?那個時候我已經入了錦城,家母死之後,我尚且入宮見過她最後一麵,她是我的母親,我怎麼可能認錯人?”
“令慈擅長易容之術,王爺可知曉?”雲裳知曉柳吟風定會不相信,待他話音剛落,便連忙發問。
“易容之術?”柳吟風聞言,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我並未聽聞母親會這個。”
雲裳輕聲道:“王爺隻怕也被令慈騙了,當年死的人,是真正的曹太嬪,而令慈,便是易容成了曹太嬪,在宮中住了二十餘年。”
柳吟風呆愣了許久,仍舊不敢相信,連連搖頭道:“不可能,她為何要這麼做?她當初入宮備產便是存了死誌,父親死後,她便一直像是丟了魂一般。她若是想要活下去,何必易容成曹太嬪拘束在那宮中?”
雲裳歎了口氣,她亦是明白此事對柳吟風衝擊甚大,且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隻怕會更加令他難以接受,隻是雲裳卻不得不說。
“當年令尊因著不喜當皇帝,將江山托付給了太上皇,離開了錦城四處逍遙。可是讓你母親沒有想到的,是太上皇登基之後,卻發現曹氏一族心存異心,且家族之中,貪腐成性,若想要保住夏國江山社稷,曹氏必除。此事,太上皇曾經寫信同你父親言明,也得了你父親同意,他方下令鏟除了曹氏一族。此事傳入你母親耳中的時候,曹氏已然覆滅。你母親雖然心中悲痛至極,麵上卻佯裝不甚在意的模樣,卻是在你父皇的日常膳食之中動了手腳。”雲裳聲音漸漸沉重了起來。
“當時你尚在他們身邊,你仔細想想,你父親離開錦城的時候,身子可還算得上康健,可是後來卻漸漸不好了起來?”
柳吟風身子一顫,眼中滿是驚痛:“你是說,是我母親對我父親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