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腦中一下子清明過來,睜開眼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瞧見重重假山之後,走過來一個宮女和一個內侍,說話的,正是那個內侍。
雲裳眯了眯眼,鸝太妃?
倒是有些日子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自打她讓鸝太妃在湘怡宮閉門抄佛經之後,便沒有再關注過。
隻是聽這兩個宮人話中之意,鸝太妃在湘怡宮的日子,似乎過得並不怎麼好?
淺柳與淺酌對視了一眼,正要開口,雲裳便抬了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那宮女垂著頭,聲音也極低:“我剛進宮的時候莽莽撞撞得罪了貴人,若非鸝太妃出手相救,隻怕早已經沒了。救命之恩大過天,鸝太妃過的好的時候,我不想往她跟前湊,隻是如今她落魄了,過得不好了,我卻是一定要報答她的恩情的。”
雲裳抿了抿唇,心中暗自感歎著:倒還是個重情重義的。
“昨日我去湘怡宮外探望,就瞧見鸝太妃身邊的宮人在求看守的侍衛,說今日陰雨綿綿,天氣驟冷,鸝太妃病了,因著沒有藥,病得越來越嚴重,求侍衛去請太醫。”
“可是那些個侍衛一個個趾高氣昂,說皇後娘娘有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出湘怡宮,還將那宮女給推倒在地。”
“我本想拿些銀子首飾去打點打點守衛,看看能不能送些常備的藥進去,那些守衛也不領情,這才求到了你這裡。你是負責給鸝太妃送飯的,捎帶一些藥進去,定然也是很容易的吧。”
那內侍轉過頭看了那宮女一眼:“這若是被人發現了,可是掉腦袋的大罪。我都說過了,鸝太妃再無翻身之日,我又何必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去做這件事情?我勸你也還是彆想了,若隻是尋常小病小痛的,不必吃藥挺挺也能過去的。若真是什麼重病,我倒是覺著,若是鸝太妃真的病死了,也是好事一樁。總好過在那冰冷的宮殿裡麵孤苦一輩子好吧?你說對不對?”
那宮女沒有作聲,那內侍便又接著道:“太上皇如今與太後娘娘鶼鰈情深,宮中的太嬪太妃的,也就形同虛設。若是有兒子的,倒還有個盼頭,可以盼著兒子離宮成家立府之後,可以將她們接出宮去。可惜啊,鸝太妃什麼都沒有。”
“你也彆來彆來找我,也彆去求彆人了,又沒有什麼好處,還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去做的事情,沒有人會做的。”
那內侍輕蔑的笑了一聲:“你若是果真想要幫鸝太妃,我倒是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
那宮女咬了咬唇,低聲詢問著:“什麼明路?”
“哈哈……”內侍笑了起來:“簡單,你去求皇後娘娘啊。如今啊,這後宮之中,做主的,可是皇後娘娘,也是皇後娘娘下旨將鸝太妃軟禁在湘怡宮的,也隻有求她,才有用了。”
內侍說完,朝著那宮女擺了擺手,便快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