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說完,與洛輕言相視一笑,隨後才又問著:“那我們?”
“我們自然是從哪兒來,就從哪兒回去了。我們隻是來探望夏侯靖,想要從他嘴裡套話而已,如今夏侯靖依然好端端地待在這裡,我們沒有從他嘴裡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當然就隻能夠灰溜溜地離開了。”
雲裳點了點頭:“也是,那咱們就回宮吧。”
兩人一同回到了未央宮,雲裳與淺柳換了衣裳,洛輕言便又躺回了床上。
雲裳在床邊坐了下來:“你中毒之事,想必已經被有心之人傳了出去,明日早朝,你是如何打算的?若是你不去上朝,隻怕那些人更會覺著你中毒頗深,朝堂之上,恐會起亂子。”
洛輕言嗤笑了一聲:“便是要讓它起亂子,自打我坐到這個位置之後,就一直在想方設法地除掉朝中異己。這麼久了,我也應該驗證驗證,我此前做的努力,是不是有用了。如今朝堂之上,又還有多少,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人。就讓他們跳吧,不過是一群秋後的螞蚱,也蹦躂不了幾天了。”
雲裳勾了勾嘴角,卻又佯裝歎了口氣:“你這可是在給我出難題了,今日下午,應當就有人入宮試探了,我讓太極殿那邊用你中午與我喝酒喝醉了為借口給打發掉了。若是你明日裡連早朝都不去上,我又該找個什麼樣的理由,才會稍稍合情合理一些呢?”
洛輕言眼中滿是笑意:“倒也無需刻意找什麼理由,就讓劉文安去說,我夜裡處理政事處理得太晚了,受了涼,發起了高熱,無法上朝。”
雲裳瞥了洛輕言一眼:“他們隻需要稍稍打聽打聽就知道,你從昨兒個中午之後,就不曾回過太極殿,去哪兒處理政事處理得晚了?”
“難道就不能夠將折子拿到這未央宮來處置嗎?”洛輕言挑眉。
“當然不能。”雲裳瞪了他一眼:“朝臣一直都覺著我對政事插手太多,此前就數次提及,後宮不得乾政之事,若是你果真說將折子都拿到未央宮來處置,那些個朝臣還不得跳腳?隻怕會在太極殿外麵跪上幾天幾夜,讓你廢後了。”
“他們敢!”洛輕言挑了挑眉,片刻後,卻又柔和了神情:“放心好了,我自然不會叫人那樣說的。他們要懷疑,就讓他們懷疑,要費心打探,就讓他們打探。我就是要刻意留下漏洞,讓他們知道,我宿在了未央宮,不曾處理過政事。”
雲裳頓時明白了過來:“你宿在了未央宮,自然不存在處理政事處理得太晚而發高熱無法上朝的情況了。他們聽聞這件事情之後,心中定然存疑。而後隻消稍稍打探,就能夠知道,你從昨日中午入了未央宮就不曾出去,且未央宮兩次傳召太醫,還叫了守衛將未央宮層層把守了起來,甚至將未央宮的宮人都拘禁起來的事情了……”
“如此一來,那些人自然就會更加有理由相信,你是真的中了毒了。”
洛輕言頷首,神情帶著幾分散漫:“我自登基以來,日日勤勉,早朝從未間斷過,難得得了這個機會,也該讓我好好休息休息了。”
雲裳笑了起來:“倒也是個可憐見的,想要休息,隻能在被人下毒的情況下才能夠了。本來你還打算將這帝位禪讓給柳吟風,可如今柳吟風也不肯接下這個位置,你還得辛苦好些年呢。”
洛輕言亦是跟著歎了口氣:“所以,我得要好好培養培養承業,等著承業十四五歲的時候,就將帝位傳位給他,而後我們便可卸下重擔,四處走走去。”
“十四五年之後的事情,你倒是現在就盤算上了,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也是。”
洛輕言亦是跟著雲裳笑了起來,又伸手握住了雲裳的手:“不過不管發生什麼,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