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吩咐了幾件事情,淺酌便領命而去。
殿中重新歸於安靜,雲裳從袖中將先前從東宮拿過來的那張承業尚未寫完的紙拿了出來,盯著看了半晌。
人之初,性本善嗎?
果然讓承業寫得什麼都不像,全然認不出來。
等著承業回來,得好好教教他才是。
雲裳想著,將那紙放到了一旁,等著承業回來,還要寫完交給太傅呢,可不能給他弄丟了。
想到此處,雲裳卻驟然瞪大了眼。
太傅……
先前延兒說,昨日因著承業生了病,太傅並未到東宮教習他們功課。
可是,承業生病是在前日半夜,按著常理來說,消息也傳不出去,太傅即便是知道承業生病,也得要昨日到東宮之後才能夠知道。
可延兒說,昨日太傅並未到東宮。
雲裳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淺酌!”
淺酌匆匆忙忙從外麵走了進來:“娘娘,怎麼了?”
“去將承業的乳娘帶過來。”
淺酌應了聲,去將承業的乳娘帶了過來。
“昨日,太傅大人可有到過東宮?”
乳娘愣了愣,仔細回憶了片刻,才搖了搖頭:“不曾。”
雲裳放在扶手上的手微微縮了縮:“最近這段時間,太傅可有什麼反常?或者最近他都做了什麼事,你記得的,都同本宮說一說。”
“反常?”乳娘蹙著眉頭仔細想了一會兒:“也沒什麼吧?每日裡除了教導太子殿下讀書,也沒做其他事情啊……”
乳娘頓了頓,倒是突然想了起來:“不過十多天之前,太傅大人將他的幼子帶入了宮,給太子殿下伴讀。”
雲裳瞳孔猛縮:“他將自己的幼子帶入宮來給太子殿下伴讀?什麼時候的事情?這件事情,本宮怎麼不知道?”
乳娘被雲裳的神情給嚇了一跳:“約摸就是十多日之前,他直接帶到東宮的,說皇後娘娘讓他將自己的孩子送入宮中給太子殿下伴讀的。”
“此前太傅大人剛來的時候,皇後娘娘到東宮,倒的確是提過此事,因而奴婢們便以為,此事皇後娘娘是知曉的,便沒有稟報給皇後娘娘,隻將那位小公子安置好了便是。”
雲裳閉了閉眼,心像是被人抓住了似的。
是的,她的確是提過這一樁。
當時是想著,太傅是新提拔起來的,雖然暗衛仔細查探過,知曉他家世普通,並無什麼不妥,可是,她與洛輕言打心底裡也還是覺著有些不信任。
因而,才想出了這麼一出,想讓太傅將他的孩子送入宮中做伴讀。
說是伴讀,其實也有為質的意思,想要以那個孩子牽製太傅。
太傅當時是怎麼說的,他說他想想……
後來因著洛輕言生辰之事,她便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沒有再問起過。
無論如何,她也沒有料到,太傅竟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就將自己的孩子送入了宮來。
雲裳轉身吩咐著淺酌:“去將偏殿那孩子帶過來。”
淺酌忙不迭地應了,快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