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是從東南方向,往北麵去的。”侍從應著。
自東南,往北。
雲裳眯了眯眼,心中正暗自猜想著,就聽見洛輕言轉身問立在一旁的劉文安:“太子殿下住的那院子東南麵,都有誰?”
這些事情,昨日洛輕言他們在這驛館中住下的時候,暗衛就已經詳細調查過。
“回稟陛下,東南麵住著的,就是先前闖進驛館的那啞女一家。”
“啞女一家?”雲裳驟然開口,先前她隻知道那啞女就住在這驛館旁邊,從小又聾又啞,倒是並未仔細問過,那啞女家中還有何人。
劉文安似是明白雲裳這四個字中隱含的意思:“那啞女家中尚有一個年邁的瞎子老父親,和一個年幼的弟弟,聽聞,她娘親是五年前生她弟弟的時候難產而死了。”
“一家人,老弱病殘幼,倒是都占全了。父親是瞎子,女兒卻是又聾又啞。”
洛輕言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取筆墨紙硯來。”
劉文安忙不迭地應了聲,取來了筆墨紙硯,倒了一點茶水,給洛輕言磨墨。
洛輕言將那紙上的字一一臨摹下來,才將原本那紙條又重新塞回了竹筒之中。
“將鴿子放走。”
侍從接過鴿子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又回來稟報著:“陛下,那鴿子,往北方飛去了。”
雲裳微一揚眉,轉過頭看向洛輕言:“那啞女背後的幕後主使,不是應該是夏侯靖嗎?為何這紙條上麵的字,卻是夜郎國的古文字?而那鴿子,也是往北麵飛的。”
“誰知道呢。”洛輕言聳了聳肩:“興許,之前是我們猜錯了,那啞女並非是夏侯靖的人,而是夜郎國的人。也有可能,這隻是一個障眼法,蓄意引導我們去懷疑倉覺青肅。”
洛輕言吹乾剛剛謄寫好的那張紙:“不過她是誰的人都沒有關係了,左右也隻是來試探的,若是等會兒不再下雨,咱們明日就要離開此地了。當務之急,是找個人瞧瞧,這紙條上麵的字,寫的究竟是什麼。”
雲裳應了一聲,眉頭微蹙,猜錯了嗎?那啞女有可能是倉覺青肅的人嗎?
可是如今邊關戰事,夜郎國處於絕對的劣勢,倉覺青肅如今正一個頭兩個大,哪有這樣的閒工夫來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雲裳心中到底還是偏向於,指使那啞女來試探的人是夏侯靖,這一出,隻是一個障眼法。
“那啞女剛剛被我放走,就開始飛鴿傳信,未免也太過刻意了一些吧?且這青天白日的,信鴿經過驛館上方,一眼就能看見,即便不會承業恰好射下來,隻怕暗衛也不過放任它飛走。便是傳信,也不是這種傳法呀。”
洛輕言聽雲裳這樣碎碎念,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是,皇後娘娘說的極是。”
洛輕言已經開始胡亂誇獎,雲裳卻已經又在心裡轉了個念頭,說不定,這本就是一出計中計呢?
萬一那啞女就猜到了他們會這樣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