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夏侯靖見過曹翰之後,當夜便毒發,隻怕就知曉了毒是從曹翰那裡來的,也知道雲裳準備徹底同曹翰徹底翻臉了。
所以他將計就計,方曹翰進了宮,讓雲裳親自揭露了那個秘密,讓雲裳以為夏侯靖會處置曹翰。
如此一來,雲裳以為曹翰已經被夏侯靖處置了,在起事的時候沒見到曹翰也就不會有所懷疑,正好能夠給曹翰爭取到逃離錦城的時間。
雲裳停下腳步,若是如她所想那般,那她如今便唯有一個疑惑了……
夏侯靖原本的打算,應該是在夜郎國越過那道天然防線,發兵夏國,夜郎國大軍已經達到夏國境內,洛輕言派遣大軍亦或者直接禦駕親征去迎戰夜郎國,分身乏術的時候發起宮變。
可是為什麼,他會提前了這麼多起事?
難不成,是因為他們發現了他在錦城的布置,且開始采取應對措施,因而逼得他不得不提前行動?
雲裳手指不停摩挲著手中錦帕,可是,夏侯靖竟然都能夠想到留下曹翰做後路,不可能這般魯莽行事。
他此次宮變,甚至壓根沒有用上他在安永莊籌備好的那一切。
那些藏在安永莊山中的士兵,那些苦心建造的工事,通通都沒有用上。
雲裳甚至產生了一些懷疑,夏侯靖,真的已經死了嗎?
雲裳越想,便越是煩躁,隻咬了咬牙,走到軟榻邊,躺倒了下去。
隻覺著眼前似乎迷霧重重,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個局。
一個精心設計,步步為營的局。
他們如今正被困在這局中,找不到突破口。
雲裳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抿了抿唇,心中充滿了前所未見的沮喪感。
“這是在做什麼?”耳側突然響起洛輕言帶著訝異的詢問聲。
雲裳愣了愣,將遮住眼睛的手放了下來:“陛下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洛輕言笑著看向雲裳:“我叫門外的宮人不稟報的,想要看一看,我的小皇後,是不是在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雲裳瞪了洛輕言一眼,耳朵微微有些燙:“什麼你的小皇後,臣妾什麼時候做過對不起陛下的事情?”
洛輕言在雲裳身側坐了下來,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你不是時常說我老了,你比我小很多嗎?所以我叫你小皇後,有什麼問題嗎?”
“……”倒的確沒什麼問題,隻是,這個稱呼,莫名有些羞恥。
洛輕言似乎也看出了雲裳的害羞,眼中滿是笑意,伸手摸了摸雲裳的耳朵:“哎呀,我家小皇後的耳朵,怎麼這麼紅啊?好像,還有些燙啊?害羞了啊?小皇後?”
雲裳惱羞成怒:“陛下若是再叫,我就要打人了啊?”
洛輕言像是聽見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低頭笑了良久。
雲裳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說的話不對勁,論起打來,她可根本不可能是洛輕言的對手。
洛輕言卻並未在這件事情上在糾纏下去,害怕自己再說下去,雲裳就要燒起來了,隻放下捏住他耳朵的手:“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方才看你一副懊惱煩躁的模樣,是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