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修尚未走遠,聽聞雲裳這話,渾身一震,卻是腳步飛快地下了太極殿前的台階。
雲裳這話本就是說給賀修聽的,確保他聽見之後,便不再作聲,隻快步進了太極殿。
“洛輕言”正坐在禦桌後看奏折,眉頭緊蹙著,額頭上的紋路幾乎都能夠夾死蒼蠅。
雲裳瞧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禦桌後的人這才抬起了眼來,急急忙忙道:“皇後娘娘來了……”
說著,就飛快地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給雲裳讓出了位置:“皇後娘娘請。”
雲裳笑了一聲:“不過是幾本奏折,至於這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嗎?”
洛輕言歎了口氣:“實在是看不懂。”
劉文安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每日也很慘,明明看不懂,卻還要在那裡假模假樣的看上好幾個時辰,奴才瞧著都覺著有些想笑。”
“他看不懂,你還能看不懂嗎?就不能提點提點?”
劉文安嘿嘿一笑:“平日裡這太極殿中也時常有人來來往往的,奴才偶爾提點一兩句也就罷了,若是提點的多了,反倒引人懷疑。”
雲裳點了點頭,提起一旁的朱筆,開始批閱奏折,一邊批閱一邊同兩人道:“之前王儘歡與寧淺送了一封書信回來,我仔細看了看,發現她信中隱晦的提及了一下陛下。”
劉文安與那假洛輕言聞言,皆有些詫異,抬起眸子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神中皆帶著幾分意味不明。
劉文安轉開眼,笑了起來:“王夫人提起了陛下,那是不是意味著,陛下已經追上他們,同他們會和了?”
“追上是應該追上了,不過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引人懷疑,我料想,陛下與王儘歡他們應該是不會同行的,十有七八隻是見了一麵又各自分開走不同的路了。寧淺也隻隨口提了一句,說一切安好,諸事順利。”
“那就好那就好。”劉文安點了點頭:“那皇後娘娘應該能夠放心了。”
“放心什麼放心?”雲裳抿了抿唇:“陛下一日未能回宮,我便一日不能放下心。”
雲裳的目光仍舊凝在奏折上:“話說,陛下離開也已經有些時日了,就一封書信一點消息都沒送回來過嗎?”
劉文安搖了搖頭:“不曾。”
頓了頓,才又寬慰著雲裳:“那夏侯靖實在是陰險狡詐,此前在那種情形之下,都還能想出換臉的法子來金蟬脫殼,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打著什麼主意。陛下此行,也是危險重重。為了不讓夏侯靖發現陛下的行蹤,陛下隻怕不會時常傳遞消息回來。”
“特彆是入了甘河縣之後,恐怕更是會愈發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