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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劉夫人這個年紀,應當正是上有老下有小,夫君在側的年紀,卻孤身一人前往那麼遠的地方去投親,未免有些太過奇怪了一些。
劉夫人似乎也知曉自己這副模樣實在是容易引人懷疑,大抵是一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話,隻訕訕笑了笑:“是啊,其實我不住在錦城中,我住在岐山附近,因著此前那場雪崩,我家裡人……”
“家裡人都遇難了,我當時因為生了病,進城尋醫去了,倒是恰恰好躲過了這一場難。”
雲裳看向那劉夫人,垂下眸子,幽幽歎了口氣:“抱歉,我不知道是這樣……”
“無妨。”劉夫人十分勉強地笑了笑:“最開始我也不太能夠接受,這過去了幾個月我也想明白了,或許,這就是天命吧,合該我命裡有此一遭。”
雲裳笑了笑:“我醫館裡麵生意不太好,所以平日裡有些閒,岐山雪崩之後,我也去了岐山那邊救治受傷的百姓,那一場災禍……”
雲裳搖了搖頭,一副唏噓模樣:“太慘了,死了那麼多人。”
“是啊,太慘了。”劉夫人咬了咬唇:“唉,不說了,都已經過去了。”
雲裳目光定定地看著她,不欲錯過她臉上的神色變化:“隻是後來,就一個多月之前吧,我倒是聽城中許多人都在議論,說那一場雪崩,其實並非天災,而是人禍……”
劉夫人頷首:“我也聽說了,若是人禍,那夏侯靖……”
劉夫人咬了咬牙,眼中一片赤紅:“那夏侯靖,合該被碎屍萬段。”
雲裳詫異地揚了揚眉,其實之前瞧見這位劉夫人在麵對城守士兵的盤查畏畏縮縮十分緊張的模樣,再加上她去的,還是武安州這種十分明安的地方,雲裳的心中其實是有些懷疑的。
懷疑,她是不是與夏侯靖有什麼關係,也許,是夏侯靖安排在錦城查探消息的暗探?
隻是方才她提及夏侯靖,提及岐山那場雪崩有可能是人禍而非天災的時候,她眼中的恨意卻也做不得假。
雲裳收回了目光:“是啊,視人命如草芥。”
雲裳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言什麼。
劉夫人垂下頭,隻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也沒有再開口。
商隊行進著,天氣倒是越來越熱了起來,到了中午,商隊在鎮子上停了下來,找了一家客棧用午飯。
雲裳下了馬車,抬起頭來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陽,轉身看向李管事:“這天氣趕路,恐怕是不容易。”
李管事點了點頭:“是有些熱,人和馬都受不了,所以我們準備吃了午飯之後,就在這客棧歇一歇,等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再啟程,晚上天氣涼快,正好趕路。”
雲裳倒是不意外,許多商隊在夏日裡都要調整休息時間,一般都是下午休息,晚上熬夜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