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芙握著紙張的手不由得緊了幾分。
這個參軍……會是彭霜的父親嗎?
那個在程瑞口中,想要帶著全家離開京城的彭參軍?
阮瑜寫完信,眼神落在宋芙手中的信紙上,聲音有些苦澀的出聲。
“也不知道他給我帶了什麼。”
宋芙轉眸,“阮姐姐沒收到嗎?”
阮瑜輕輕搖頭,十分肯定,“不曾收到。”這是江浩然寄給她的最後一封信。
若是後麵收到了東西,她是絕對不可能會忘記的。
宋芙表情莫測。
所以,二表兄信中提到的此人是彭參軍的可能性更大了。
若非忙著逃命,日後不準備再回江家軍,又如何會連江家軍少將軍的囑托都不完成?
江家軍中人都十分重信守諾。
“阿芙……”
阮瑜擰眉,也覺出幾分不對,正要問,便見宋芙認真看著她,說:“阮姐姐,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她拿過桌上的信,連帶著一疊紙下麵那幾張空白的紙都撕了下來。
丟進了一邊的銅盆裡,再丟了火折子進去。
將一切都焚燒殆儘。
“阿芙!”
阮瑜有些不甘,事關江家,她怎能當作不知情?
“阮姐姐。”
宋芙認真看著她,“我與你不一樣,你便是不為了自己考慮,也要為伯父伯母考慮。”
“這幾年……他們也是為你操碎了心。棋雲的教訓近在眼前,我希望你好好的。”
宋芙伸手抱住阮瑜,頓了頓,還是在她耳邊低聲說:“小心秦子宣。”
阮瑜一怔。
宋芙已經鬆開她,“時辰不早了,我先回了。”
“今日之事,還有信件的事,阮姐姐不要同任何人提及。”
宋芙表情認真。
阮瑜:“……好。”
實則她也不知該與何人說。
阮瑜目送宋芙上了馬車,這才轉身回府,剛走沒幾步,便瞧見不遠處站著一道如青鬆般挺立的身影。
朦朧華燈下,初夏的微風吹過,阮瑜有那麼瞬間的恍惚。
秦子宣已經緩步朝著她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件披風。
身上帶著淺淡的書香氣。
“阮姑娘,夜裡風大,仔細著涼。”他說著,克製又禮貌地將披風遞給孤煙。
並沒有任何僭越的意思。
阮瑜看著麵前的人,心情更加複雜。
孤煙幫著阮家披上披風,不著痕跡地讓兩人之間的距離遠了一些。
阮瑜收回視線,“秦公子怎麼來了?”
秦子宣抿緊唇,眸光灼灼的看著眼前人,略有些乾澀的聲音響起,“路過。”
……
宋芙上了馬車,一路上心情十分複雜。
忽地,她撩起車簾,看向趕馬車的劍影,“霜姑娘是彭家人?”
劍影身體一僵。
哪怕隻是轉瞬即逝,宋芙也不曾錯過。
所以,確是如此。
劍影完全不知宋芙心裡已經確定,此刻大腦飛速轉動,思考著該怎麼回答世子妃這個問題。
這……世子也沒教啊。
宋芙繼續問:“世子為何要將她帶回府?”
保護?
不,不可能。
上一世她十分清楚地知道,程鈺並非謀害江家軍的幕後主使。
忽地,宋芙心中一動。
冒出一個讓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卻又詭異合理的猜測。
程鈺也在調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