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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程鈺一路暢行,他來皇宮就跟回家一般。
太監將他帶到養心殿外。
侍衛們開了門,太監笑著說:“陛下已在裡麵等著您,世子裡麵請。”
程鈺抿唇,他抬眸看了看養心殿。
這裡他來了數百次,但卻是第一次生出緊張之意。
他沉默片刻,控製著輪椅進了門,養心殿的大門在他身後被重重關上。
“阿鈺,來了。”
皇帝果真早已等著,此刻關切地看向他,瞧見他雖臉色蒼白,但仍安然無恙的坐在輪椅上,麵上才帶了笑。
“王府的事,朕已聽說,你無事便好。”
程鈺立刻道謝,“微臣多謝陛下掛懷,讓陛下擔憂了。”
皇帝輕輕搖頭,“阿鈺,此事怎能怪你?此事分明是程瑞心思狠毒!”
程鈺聽到這,懸著的心安定了幾分。
他正要說話,就聽皇帝繼續說:“朕聽說你已將他關起來了?茲事體大,你想如何處置他?”
程鈺沒立刻說話,而是道:“陛下,他想殺我。”
他在簡單地陳述事實。
皇帝一怔,似乎明白了程鈺的意思,“朕也知你心中生氣,阿鈺,朕比你更生氣!”
程鈺抿唇,眉頭微擰。
皇帝繼續說:“朕恨不能立刻殺了那小子為你報仇!”
程鈺還沒說話,皇帝話鋒一轉,又說:“可阿鈺,那畢竟是你嫡親的手足。”
“你父親隻有你們兩個兒子。”
程鈺抬眸,漆黑的眸看著眼前身著龍袍,天底下最尊貴的人。
大盛的皇帝。
他的舅舅。
他眼眸幽深,皇帝下意識地避開眼,道:“阿鈺,血濃於水。”
“他雖心思不純,但你作為兄長卻不能與他一般計較,此事你也要考慮你父親的想法。”
“若你真對他下了殺手,怕是世人都會議論你心黑手狠……”
“陛下。”
程鈺出聲,“微臣統領夤夜司,做的便是抄家殺人之事。”
“做這種事,於微臣而言如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阿鈺!”皇帝擰眉,“這豈能相提並論?”
皇帝的麵色發沉,“此事你聽朕的,程瑞……他不能死。”
程鈺並不退讓地與皇帝對視。
皇帝的表情同樣嚴肅。
兩人誰也不讓誰。
許久,程鈺輕輕笑了,笑裡帶著幾分自嘲的意味。
他沉聲說:“微臣……領旨。”
皇帝看著程鈺的樣子,“隻要他活著,你想怎樣都成。”
程鈺沒有回答,反而道:“若陛下無其他交代,容微臣先行告退。”
皇帝眼神複雜地看著程鈺,許久才擺了擺手,說:“退下吧。”
程鈺離開養心殿,太監本想上前說兩句吉祥話,可瞧著定王世子的表情,又默默退了回去。
劍影推著程鈺的輪椅,從養心殿直接往宮外去。
這一路上,程鈺不曾回過一次頭。
養心殿內。
皇帝想著方才程鈺的表情和眼神,長歎一聲,好似自言自語般道:“李寧海,朕……是不是做錯了?”
為皇帝研磨的李寧海聽到這話,頭更低了些,聲音謙卑。
“陛下,不管您做什麼,必定都是為了定王世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