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晃晃悠悠,趕在城門關閉前進了城,直奔定王府而去。
因著許伯伯下葬的事,宋芙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
她今日不想同程鈺解釋。
索性回了明心院。
棋雨早在等她,此刻忙走上前來,低聲說:“世子妃,奴婢去查了。”
“這位孟星河孟公子三年前便高中舉子,後忽然出事,纏綿病榻三年之久,周圍四鄰皆說他怕是時日無多。”
頓了頓,棋雨又說:“奴婢打探到,三年前這位孟星河公子的確去過宋家。”
“孟公子的父親曾是夫人嫁妝鋪子裡的賬房先生,後來……人沒了。”
棋雨將孟星河的情況一說,宋芙的心裡頓時有了數。
三年前與她隔牆對話的那個少年,確實性子細膩溫和,言辭間也可見受過良好的教育。
“世子妃。”棋雨有些疑惑,“這位孟公子有什麼特彆嗎?”
宋芙輕輕搖頭,“明日先去瞧瞧再說。”
眼下,她也說不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被程瑞和宋茵騙過一次,實在不敢再輕易相信宋茵。
“是。”
棋雨點了點頭,遲疑了下,到底是沒說什麼。
可她的表情如何瞞得過宋芙?
宋芙抬眸看她,“有事?”
棋雨猶豫了下,這才說:“世子妃,奴婢聽說霜姑娘自下午便一直在世子的書房。”
“此刻書房的琴音也不曾停。”
棋雨說這話時,小心地瞧著自家世子妃的表情。
彆人不清楚,她如何不清楚?這段時間世子妃的改變。
宋芙抿抿唇,麵上表情複雜,“不管他。”
說完,她轉身進了屋。
可看著廚房送來的滿桌豐盛的飯菜,宋芙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一口沒吃便叫人撤了。
她反而從屋子裡翻出一壇子酒來,坐在院中的石桌邊,自斟自飲。
“世子妃……”
棋雨有些擔心。
宋芙打斷她的話,“今日匆忙,我將許伯伯下葬了。”
已經入夏,許伯伯又已走了好幾日,儘管在夤夜司那邊放在病室中,她仍舊嗅到了腐臭味。
所以想著早日下葬。
她如此一說,棋雨便立刻閉了嘴,隻是看著宋芙的眼中仍帶著擔心。
棋雨想了想,最後一咬牙,朝著書房去了。
可她連書房都沒得進,便被劍影攔在了外頭。
棋雨瞪了劍影一眼,“世子呢?我要見世子!”
劍影被瞪得有些無辜,聲音不自覺弱了幾分,“世子在忙。”
說這話時,兩人一直都能聽到書房裡傳來的琴音。
棋雨氣得半死,氣鼓鼓地盯著劍影。
劍影抬頭望天,無論棋雨怎麼說都隻有這一個說法,並且絕不讓棋雨進門。
棋雨倒不是不能鬨,隻是她一則有些怕世子,二則她代表了世子妃的臉麵。
若她當真鬨起來,那王府眾人隻會笑話世子妃。
棋雨瞧劍影是真不讓她進去,當即紅了眼,一跺腳,轉身走了。
前些時候她還覺得世子不錯,如今看來都是假象!
虧得自家世子妃辛辛苦苦地幫著世子治好了腿,世子卻是如此回報世子妃。
當真是氣死她了。
看著她氣呼呼大步離去的背影,劍影也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他倒是想讓棋雨進去。
可那也得世子在王府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