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他看來,宋大人未免太偏心了些。
今日之事他全程知道,全都是二夫人的錯,世子妃屬實無辜。
但宋家人卻連打聽詢問過都不曾,聽了二夫人的一麵之詞就給世子妃定了罪。
還那般有失體麵的在定王府大鬨。
竟還想對世子妃動手,屬實是……上不得台麵。
到底宋家不是什麼有底蘊的世家,沒什麼傳承可言,自也顯得很沒規矩。
“不必。”
程鈺聲音很輕,“此時來得……正好。”
陛下不準他與宋芙和離,他懷疑這件事情的症結在宋芙身上。
如今正好是一個試探陛下態度的最好機會。
“是。”
劍影雖不解,卻也沒追問。
世子的決定總是有他的道理。
劍影正要退下,就聽程鈺的聲音再次響起,“方才柳夫人所言之事,去查一下。”
劍影迅速領會,“是。”
明心院。
宋芙也在思考這件事。
她就是學醫的,母親臨去之前,她就侍奉在側,每日早晚為母親診脈。
她十分確定,母親既沒有中毒,也沒有下藥。
這也是她不曾懷疑過柳氏和宋修齊對母親動手的原因。
但她更相信,柳氏不會無的放矢。
人在情緒激動時,說真話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而且如今細想,的確有不少貓膩之處。
母親剛走那些時日,她整日沉湎於悲痛之中,那晚與那少年隔牆聊過之後,她就渾渾噩噩地大病了一場。
等她病好,柳氏已經被扶正。
原本伺候過母親的舊人也都已被送走。
那時她隻以為是柳氏上位,鏟除異己,並未多想。再則因為那些人都是母親身邊的舊人。
她也隻讓人送了些銀錢過去,並不曾尋過。
如今想來,怕是沒那麼簡單!
“棋雨。”
宋芙沉聲開口,“徹查宋家,還有當年侍奉過我母親的人,宋家的那些老人……儘可能地去找。”
三年過去,希望還能有線索。
另一邊。
宋修齊說做就做,直接進宮麵聖。
他一臉哀戚,跟著李寧海到了養心殿便雙膝一軟,直接俯身跪了下去。
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出聲,“陛下,您要為老臣做主啊!”
皇帝蹙眉看他,“宋愛卿,請起。”
“不知宋愛卿有何事,需朕做主?”
宋修齊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淚,哭訴道:“老臣正是狀告我那不孝女宋芙。”
“她仗勢欺人,羞辱老臣這個做父親的,毆打弟妹,實在,實在不配為人,更不配做定王府的世子妃!”
“老臣鬥膽,求陛下準許定王世子休妻一事!”
說著,宋修齊的頭重重地磕了下去。
他聲音可憐,心裡卻十分冷靜。
宋芙那樣囂張,仰仗的不就是定王府世子妃的身份嗎?
若宋芙失了這身份……
到時還不是任由他拿捏?
宋修齊這般想著,許久,才聽皇帝的聲音幽幽響起,“宋愛卿,你膽子的確不小啊。”